第贰捌章 情难释[第1页/共2页]
厥后才晓得他直觉公然没出错,是田尚书府娇贵的九蜜斯,只是犯了事被父亲救下,藏匿在母切身边。
她暗忖糟糕,去取了茶碗,从壶里倒出半碗冷茶,勉强吃几口,才又重回榻上躺下,身子过火又穿水,热一阵寒一阵的,翻来覆去过了半宿,等睡意昏黄时,听有丫头婆子在廊前扫地声,天已渐清澈。
舜钰见得他来,忙要起家,秦仲阻道:“你莫起来,好生养着。”只命丫头搬来收脚式六足凳,置榻沿边坐了。
秦仲随皇太后从行宫回京,再过府,听闻舜钰已病了几日,赶快来瞧。
秦仲不知她为何顺服了,也不想去穷究,只松口气,考虑半会儿,才从袖笼里取出枚墨玉扳指来。
秦砚昭昨宿醉,至晌午才起,去给祖父问安,巧着父亲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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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即心中稀有,又命肖嬷嬷拿来纸笔,开张补血养气的方剂交给她,遣人去他书房抓了各药来折磨。
是肖嬷嬷端着药汤碗出来,忙陪笑问:“三爷在这站多久了?绢荷也不晓得去哪躲懒,我这就去通禀。”
见舜钰又惊又喜,眼睫湿漉漉的不幸,笑着欲要安抚她,却听外头小厮吃紧来禀,秦老爷子唤二老爷去书房说话。
“好!”舜钰心生凄楚。
传闻孙儿还未用饭,又让端来几碟绿豆枣泥糕、果馅蒸酥等点心。三人边吃茶边聊谈,秦仲提及舜钰翰林大考得胜,又染上伤寒,过几日身子病愈就要回肃州去,秦砚昭这才晓得。
大考得胜实属不测,通盘打算就此打乱,走别的斜径需耗时太久,而流光荏苒,正不动声色的催熟她日渐不安份的身子,怎生的,让民气急如焚的不可。
“不消!”砚昭凛着脸,语气淡淡地,抬起脚便跨进槛去,门帘子扑簇一声,把肖嬷嬷阻在了内里。
巧着肖嬷嬷也端了煎好的药汤来,他接过检察汤色,叮嘱去煎小半刻再来,这才起成分开。
秦老太爷直点头深叹可惜,父亲的态度更让人玩味,言语里,倒是有多少如释重负。
忽得想起宿世,也是在这里,大燕子鹞子掉落在墙外,门便“吱嘎”一响,跑出来个穿杨妃色花衫银绢裙的女孩儿,小红嘴抿着从他目下去捡,粉白白的模样,哪像个服侍人的小丫头呢,更似朵被经心庇护的香花。
秦仲有些不测,半晌却有种说不出的豁然,慈眉善目看她会,所言皆出肺腑:“如许筹算何尝不是件功德!朝堂党派排挤,争斗不免多诡谲,官员也自有艰巨面,个个皆提着脑袋度日。你如果男儿身,我倒不劝,一个女孩儿何必走这条不归路!”
观她神采惨白,目露迷离,颧处染红一抹,显伤寒之症,逐让绢荷替舜钰拉起袖口,抬手腕搁上迎枕,拿捏诊起脉息来。
那条路不好走,波折密布,会分裂本身,亦会刺伤同业路人。
“听秦伯伯一劝,现在即已及笄,归去换回红妆,在肃州我认得几门官家富户,里倒是出了些青年才俊,待我修书一封,你交给冯司吏,由他替你择门婚事好生嫁了,与夫婿举案齐眉,生个一男半女,承平过日子去吧。想必田尚书及你母亲泉下,定也是但愿如此的。至于你家之案也莫太心急,我会候着机会而为,定还你家个公道!”
怕雨点梢进书案洇湿书册,舜钰下了床榻,走至窗前去阖扇,恰听廊上有脚步踉跄和人言片语,几盏灯笼星火晃过,秦砚昭被李瑞冯祥两小厮扶架慢走,想必是在外吃醉酒才回府。
舜钰怔怔的想,又若重回五年前,若秦仲知这个女孩儿誓要走的路,可还会义无反顾的救她出府呢?
宿世里秦府秦仲一房,终究受她拖累不轻,丢官的丢官,发配的发配,乱嫁的乱嫁,怎生的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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