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闵公[第1页/共4页]

“老朽替祝阿全城百姓，前来求吕将军一诺。”那老衲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卢明月聚众反叛，乃是情非得已，天道使然，想必吕将军也知江山气数，此城内百姓本是无辜，求吕将军网开一面，留下全城百姓性命。”

吕仲明看到闵公施礼，反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仿佛佛家是在积德，只要他是来杀人似的。但是转念一想，穿过玄门，带着一堆宝贝过来的时候，本身最后不恰是这么想的么？管它甚么隋唐天下，谁家江山，把江山社稷图一祭出来，轰轰烈烈地碾压畴昔。

反倒是秦琼的原则与罗士信不一样。

吕仲明不晓得遵循大隋的法律，祝阿城中兵变，百姓该当如何措置，但是这老衲人话中之意，他是清楚的，隋活力数已尽，犯不着再造杀孽了。

罗士信一脸戾气，说：“我去逮几个返来，你俩不必插手。”

吕仲明：“我们第一天熟谙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

吕仲明晓得闵公的意义说穿了就是，地藏不来惹你，你也别在人间动不动就放禁咒出大招，轰死老百姓。吕仲明神采阴晴不定，本身本来也没筹算这么做，但只要这时候一点头，感受却像是被闵公威胁挤兑了普通。

说毕罗士信摘了头盔，走下山去，走出几步，俄然又站定，转头道：“你说真的？”

罗士信：“……”

“叮咛不敢当。”闵公垂下眉眼，将茶先是端给吕仲明，再递给秦琼，最后才是罗士信，又道：“秦将军，罗将军二位，幼年才俊，天纵英才，未及弱冠，便有此成绩，实乃人中俊彦。只不知二位为何而战？”

闵公表示数人望向山下的祝阿，荒田连绵直至天涯，烧稻草冒出的浓烟滚滚而起，百姓哭声远远传来。

“不杀你。”吕仲明道：“我就问个事，闵公是谁？”

秦琼没有再多问，只是让二人先歇息，又让部下去领受城防，清查城内叛军，虎帐内放了饭，吕仲明便揣着两个馒头，到哨塔上去吃。

罗士信道：“师父为大隋交战多年，有他在，大隋就不会倒。你倒是说来听听，师父如何能够不管？”

吕仲明道：“以数件事的产生为转折点，隋朝江山失其栋梁，天下各路英杰起兵反隋，杨广躲在扬州，终究被义兵……那啥了。”说着作了个削的手势。

闵公又道：“隋家气数已尽，现在天下，与官兵作战的，都是百姓，百姓无依无靠，为活命，不得不与官兵对抗，两位既与吕道长作一起，想必也知来日天下窘境……”

吕仲明沉默，看着罗士信双眼，眼中意义一目了然：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打趣吗？

“我没有说过。”吕仲明插口道：“只知适应天道，不成逆天而行则以。”

罗士信翻脸如翻书，一听出闵公话中有话，便要脱手，吕仲明与秦琼忙同时抬手，拦住罗士信。

“快了。”吕仲明道：“最多不过三五年。”

“我晓得了。”吕仲明如是说。

吕仲明惴惴道：“固然很遗憾，但究竟确切是……他最后战死疆场了。”

秦琼道：“先去见见闵公，此事不忙，归正另有几天赋归去。”

罗士信看着吕仲明，吕仲明提心吊胆看着罗士信，不说话，那一刻，罗士信的神采变了。

“俘虏多少人？”罗士信问道。

罗士信神采一变道：“你这是甚么话！”

“三位将军请坐。”闵公慈眉善目，白眉垂鬓，作了个手势，吕仲明坐下，拿起一杯茶时，转头打量院内佛像。

“不必再说了。”秦琼喝完茶，答道：“闵大师，这就告别。”

闵公笑道：“两位，我不过是糊里胡涂一老头儿，至今已痴活了八十一载，这条命，迟早是要交去的，本日但请罗将军听完我一席话，就算将我抓归去定罪，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