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页/共3页]

一行人中属熊亨饭量最大，他若熬得住，其别人等也熬得住了。说是三日，棠辞亦不知轻车简行地混入梁州城后是怎生风景，三日不过是往大了估的，想来于众将士而言无碍。

待熊亨走后，棠辞悄悄勾住柔珂的手指，与她一道向破庙走去，见她许因连日骑马后两腿酸疼而行动迟缓便也放快步子，一面迷惑道：“阿涴，你方才老瞪我何为？”

烟雨蒙蒙，京郊一片蔼蔼。

话刚说完，柔珂便被棠辞揽腰抱起，往破庙而去。

柔珂脸颊飞过几片浓云，将头埋在棠辞的胸前，抬手虚捶了她几下，不作言语。

“阿涴，我扶你。”山路泥泞，柔珂也并不善骑射，只是车驾脚程慢才不得已骑马随行，长途跋涉之下定是两腿酸疼了。棠辞跃上马匹后疾步走向柔珂，伸出一只手来。

叶秋娘倒不觉得意，也自斟自饮了一杯：“凡事皆想明白了再去做，是爱或恨都得辨了然，而后即便悔怨也无愧于心。”

非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女未婚，男未嫁，此番柔珂虽是以豫王府的名义同来赈灾，众目睽睽之下免不了谨言慎行。

思前想后，命人将希夷园里为《谪仙怨》写戏本的叶秋娘找了来。

身边熟睡的男人闻声皱眉而醒，待看清景象后，将手指咬破，递给嗷嗷待哺的孩子。

“请说。”清茶里明显白白地映着本身绯色的脸颊，瞥眼瞧见叶秋娘似笑非笑的目光，宜阳纤眉一蹙，忙一饮而尽。

“这例子委实做不得数。”宜阳摇点头，难掩眸中黯然之色，“怀思姑姑当时喜好的是卸下红妆充作儿郎的狄岚，不然也不会在发明狄岚的身份奥妙后连夜寻德宗天子哭诉，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使狄岚一夜之间从位极人臣沦落到囹圄南冠，最后还丢了性命。”

梁州，与湖州毗邻。

宜阳见她年纪约莫四十高低，算是长辈，总不好让人一向站着，遂令人赐座看茶。

熊亨细算了算，答：“明日定能清通官道，最多城门落锁前可抵梁州城。”

棠辞一行不敢懒惰，一起快马加鞭，路过几处驿站只仓促改换马匹添置干粮，皆不断歇。

柔珂忙挣扎着想要下来：“你的伤……”

“照殿下这般说，狄岚身后，怀思公主饮鸩赴死倒是为何？”

岂知途中偶遇山洪，官道被石块断木堵塞不通。

棠辞低眼看她，嘴角勾着抹含笑：“你不是每夜里为我上药么，结痂无碍了都不晓得么？”

叶秋娘又是一笑，只是这笑意并不轻挑，反倒玩味：“男人是人，女子也是人，为何没有？狄岚与怀思公主不恰是现成的例子么？”

熊亨依言领着兵士守在破庙外，惶惑惴惴地候了很久，听闻脚步声响后忙躬身作揖。

四周捡拾柴火的兵士皆低头垂目，无人侧目，军风松散。

破庙里挤了一堆老残妇孺，涝灾流民。

“明日着人先往梁州城给布政使传话，只说我三今后便到，令他好生筹办。”棠辞又打量了上面前这个虎背熊腰的赳赳武夫，笑问道，“这三日你便带着一众兵士藏匿于山间深林，想来野果野味还是有的，熊将军可撑得住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