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共3页]
樵青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火爆脾气,忽视了柔珂表示劝戒的眼神,叉腰挑眉怒道:“你店门口挂着的幌子长没长腿会不会跑,姑奶奶我那里晓得!要不是府里辖下的庄子店铺歇得早,去了好几个金饰铺都无人答允下来这活计,何至于来你这儿鸟不拉屎的处所受气?”
不料天涯俄然滚过几朵厚重阴沉的乌云,压在一处,哗啦啦地便降下雨来。
柔珂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轻声呵叱道:“休要在理取闹。”
两名酒客打面前大手大脚地跑过,踢踏溅出几串水花。樵青睐尖,一瞬便瞧出酒坛上的封贴来自那边,再向旁几丈远的处所望去,在风雨中飘飘摇摇的门前灯笼上不正模糊约约地晃着“会仙楼”三个黑字?
筷筒过远,坐着怕是够不到,她笑呵呵地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炫几乎颠仆,幸而女子眼疾手快地相扶了一把。
樵青脾气上来了,主子的话也当耳旁风吹走了,才缩缩肩膀的当头又见那老板面露幸灾乐祸之色,气得往珍珠串一指:“你敢说你不是夸下海口?这珍珠你可晓得是那里产的?说出来把稳吓破你的胆儿!”
倏尔一声轻叹又似自嘲的讽笑,棠辞手指一松,木筷从中跌落。
樵青张顾一番,却见岂止柔珂,全部会仙楼里的客人乃至伴计全都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热烈,不由哑然地也目不转睛地跟着看起来。
即便酒醉中,棠辞也是聪敏至极,立时依样画葫芦地往两边的碗沿碗底和木桌敲打了几下,随即扯起嗓子咿呀吟唱:“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再拐过几条长街,便离豫王府不远。
她眼睛一花,木筷敲击在了本技艺臂上,顷刻扔了筷子抱起手臂喊疼,声音细弱似女人,惹得众位看客又是一阵看猴戏似的大笑。
“乌夜啼?”度量琵琶的女子微微顿了顿,半晌后凄凄然的纤手起弦,“林花谢了春红,太仓促……”
棠辞猛地一怔,眼泪鼻涕淌在嘴边也不及擦拭,红着眼睛转头看向来人,直愣愣地看了半晌,盯得柔珂两颊发热,脸上忽又绽放了笑,竟径直扑向她的怀里,环绕住纤纤细腰,梦话般低语:“阿涴。”
棠辞将几只酒碗倒扣于桌上,几只酒碗原样立着。
她话语里即便是辩驳之意,也尽量谦逊软和,又存着几分筹议,并不独/裁判定,听来非常顺耳。老板心底暗自点点头,想起以往听过的几句闲话提及这位郡主的盘曲婚事,又有些答应惜生出,躬身笑道:“我管这小店大半辈子了,没点本领傍身怎敢在这卧虎藏龙的都城里闯荡献丑?当真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抖出一把木筷,棠辞随便抓了过来,左手拿着两双,右手握着三只,身形摇摇欲坠,看着甚是风趣。
老板怔了怔,同望了那珍珠串一眼,随即嘲笑几声:“皇家宗室所用器物饰品难道等闲,这珍珠即便是京畿远洋浅滩所出,女人若一口咬定是琉球岛进贡的上品,我又怎敢否定?何必拿话头压人呢?”
半晌,哭泣抽泣之声自她嘴边似有似无地沉闷传开,只露给旁人死力压抑却仍兀自发颤的脊背。
又寻了个避风的位子,用枯燥的袖子擦了擦桌椅板凳,正要号召柔珂过来入坐,烤烤火,莫要着凉抱病了,却见她如青松般鹄立在原地,凝神望向某处。
“些许瑕疵,不日便可修补无缺,郡主大可宽解。”珍宝斋的老板将用银丝织就的细线串连而成的珍珠把在股掌间,凑至烛台下眯着眼睛翻看了一番,向面前面露焦炙的柔珂笑道。
樵青咕哝一句:“奴婢不是君子。”
声音虽轻,听得一清二楚的柔珂内心格登一跳,阿婉,阿菀,阿晩……还是……阿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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