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共3页]

柔珂脚步微顿，缓缓道：“自是该去的。”

熟稔宜阳脾气的池良俊知她一旦暴露如此心机深沉的模样，当是气得狠了。只悄悄候在一步以外，不敢多言，充作个聆听者。

一旁寂静喝汤的棠辞闻言行动微顿，借着碗沿掩蔽偷偷打量柔珂的神采，见她面上无悲无喜，心中又凭添些许莫名的思虑。

分歧数日前碧云寺所见守孝返来所着的素白衣衫。水蓝色的长裙曳地，长发挽髻，斜插凤钗，耳坠玉环，眼下那粒藐小的黑痣在淡妆浅抹的脸颊上更加清丽动听。

棠辞缓了缓心神，深吸一口气后安静拱手见礼：“劳郡主顾虑，统统安好。”

棠辞心下一紧，捏着秦溶月的手不由曲拳握了握，将不及本技艺掌一半大小的小手紧紧包住，恍忽中只觉此情此景似曾了解。侧脸看向面貌表面一如本身心中所念所想的柔珂，喉间被五脏六腑涌来的庞大情素堵作一团，抢先恐后地欲喷涌而出。

刘氏乃妇道人家，政事自是能避则避，更遑论牵涉两朝天子同室操戈的天家丑事，现在沉默不言为夫君夹菜。

女子臂力不济，秦溶月也是个乖觉孩子，懂事地从柔珂怀里摆脱，行至二人中间，一手牵了一人。

“郡主深明大义，恪守法纪伦常，先帝想来于西方极乐也必然为此冁但是笑。即便择了个临阵脱逃，卖友求荣的亲家，大略也能冲淡些许噬脐莫及的悔意。”棠辞放下碗盏，神采自如道。

小哥哥的手掌和柔珂姐姐的差未几大小呢，软软的，好舒畅。

刘氏绞动手帕，几欲上前劝止，又似心有所虑，踟躇不定。

沿石路向东行，颠末昨日曝晒陆禾的天井，宜阳眸色更乌黑深沉了几分，淡声叮咛道：“你着人暗中调查寻访陆禾的家世，三代以外务必详确。”

豫王不问政事，诗书自娱已有多年，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延心中自有猜想，仍开口扣问礼部大报酬何而来。

吏部尚书府。

秦延作为三朝老臣，抚须淡笑，面上讳莫如深。

刘氏筹办的菜肴也以时令蔬菜为主，家常小菜，爽口开胃，倒是别有一番情味。

半晌，她绕过话头，道：“过几日鲁王府的荷花宴，郡主可会前去？”

这座晋朝上高低下几百年纪位帝王携将相臣子之手，以百姓劳役之力修建完美的城池，固若金汤，稳如泰山。内里四衢八街，华灯灿烂，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却盛着柔珂经年后最为冲突和架空的回想。离京三年，她不但未能排解心中郁结多时的苦闷，反而生出很多世事艰巨常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忧愁。

柔珂矮身抱住直往本身前面躲的秦溶月，与秦延笑道：“溶月还小，许是好久未曾见我了，不免依依沉沦。秦老无妨容她一回，她席间必然温馨用饭，杜口不言。”

鲁王也好，淳祐帝也罢，如果能够，这一家子人，她甘愿永久不见。

得了宜阳的承诺后，他板着脸再怒斥了一番诸如白龙鱼服岂是儿戏，令媛之子坐不垂堂之类的话，罚她禁足半月，此事就此告终。

秦溶月坐在柔珂的腿上，柔珂食量小，大半时候用来喂食。她筷头夹住一片青菜，窝手送进秦溶月的嘴里，丝帕悄悄擦拭她嘴边的残渍，安静道：“身子虽不见得安好，父王原是想来的。被礼部的大人缠住了，脱不开身，命我来时必然诚谢秦老与夫人的美意。”

宜阳事前晓得内幕，并不如何镇静庞杂，进殿存候后乖顺地有问必答，跪着也比昔日诚恳循分很多，说到动情处还在白净的小脸上增两行我见犹怜的清泪，哽咽认错，还大发慈悲地陈情恳请父皇恩准她动用府中私库安抚秧苗被踩踏一空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