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页/共6页]

白樘目光一变，已经看得清楚——竟是一道极细的针深深地陷在彼处，竟似直入死者脑中！

仵作不由道：“小公子为何竟晓得……”

朱芷贞去后未几时候，白樘才自里间儿出来，已经是换了一身衣裳，是家常的天蓝色素缎圆领袍，里头还是乌黑的中衣，一样的一丝褶纹儿都未曾有，色彩如此光鲜，身姿端庄修直，仿佛皎皎玉山，只因才沐浴过，那本来重威的眉眼间方多了多少津润之意。

本来现在验官正在以手插/入到死者的发间，手指悄悄在头顶上摩挲，验官见问，便迷惑道：“这孩子是……”

验官看一眼白樘，面有难色，白樘皱了皱眉，正要叫人领他出去，白清辉忽地说道：“另有太阳么？”

齐夫人才承诺着，低下头去。

倘若现在他当真命人送走白清辉……

白樘正想把他留在外头，却见白清辉的小脸儿上还是没甚么多余神采，见他止步，便昂首望来，仿佛迷惑他为何不快些入内普通。

白老夫人忙问：“这是如何说？”

听两人说到这儿，江夫人一笑道：“都是白家的子孙，哪个出息都是好的，不管是庆哥儿也好，清辉、阿枫也好，他们个顶个的强，老太太跟我才最是欢畅呢。”——单名一个“枫”的，天然就是白樘之父的遗腹子，也恰是齐夫人的独子白枫。

不料严二奶奶拉住她道：“我打趣的罢了，只恐老太太心底已经不把你当外人了。”

验官的心格登一声，但是见他既然已经问了，便干脆道：“这也是严大人凭着多年案情经历，笔录记下来的，有些穷凶极恶之人，会用隐蔽体例害人致死，比如在发顶心，脚底板……等处打入铁钉跟铁刺或者刀刃之类，这几个处所因非常私隐，常常仵作会忘了去查验，便会让这些人瞒天过海了。”

白清辉并不答复，朱芷贞往里看了一眼，又道：“可跟你父亲说过话了？”

白清辉猝不及防地便瞥见他的唇上破了皮，有鲜红的血流出，沿着唇角，滑到了那形状极好的下颌上。

却听云鬟道：“白少卿可无碍么？”

白清辉扫她一眼，俄然说道：“父亲沐浴过后，只怕要小憩半晌，三姨娘若要见他，最好待上半个时候才来。”

白樘皱了皱眉，便道：“清辉，你且留在这儿，不成入内。”

此时现在，她的声音却还是平静，带着一丝体贴的温和，仿佛并不在乎方才赵黼那一声暗含愠怒的逼问。

而赵黼手拢着唇，一向在白清辉进门后，才撤了手。

暖暖南风掀动江夏王府待月苑中的木槿花瓣，白清辉却听到那纱窗后带痛的一声闷哼，他忙收敛心神，快步冲进里屋。

白樘惊奇道：“你说甚么？”

江夫人到底夙来端庄，又是长辈，便对二奶奶道：“这等打趣也开得？毕竟是尚书府的蜜斯……你别叫她脸高低不来。”

一名捕快道：“是个小妾，现在押在偏房内。”

齐夫人闻听，便道：“要不如何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老太太也晓得，老四多不在家，我是顾恤辉哥儿孤零零地又没有娘，故而想多疼他些，只是他竟也对我冷冷的，反叫我一片心无处使。”

且说白樘回至府中，因将鄜州之行所见，向着白老夫人等略说了一遍。

白清辉只听得嗡地一声，忙伸手撑着门扇，耳畔模糊闻声两人说话的声响，说的甚么却有些恍惚，可赵黼的一声格外清楚：“……当着本王的面儿，你就敢如此？”

白樘听罢，便对白清辉道：“父亲有要事，你便先去尚书府，待我摒挡了端庄事……”不料还未说完，便听白清辉道：“我想跟父亲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