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2页/共3页]

甄大人？甄茂林浑身一震，他就是甄达？！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后，才低声道：“甄大人。”

“寸步难行，这一步尚未落地，”甄灿烂缓缓地说：“也不知能不能落地，会落在何地。”

半晌，她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道：“身份能不能被承认还尚无定论，不敢多要，不敢多想。”

甄灿烂直接问道：“你做了她不能谅解的事？”

“只因为，”甄达微微的眯着眼睛，“被翟宁所杀？”

“好。”甄灿烂接过红薯后略有游移，考虑要不要趁机说出甄茂林的身份，她瞧了甄达一眼，见他在高低打量着甄茂林，眼神中垂垂染上庞大之色。

他又来了。

“嗯？”

想要娘能起死复生，能吗？不能，她乃至都没有唤过一声‘娘’。她想要‘甄大蜜斯’的身份，想要弟弟获得‘甄大少爷’的身份，想要报仇，想要安然无事再不必担惊受怕，想要……，她的脑中猛得想到了华宗平。

言行过激？

“有天，她又俄然对我说，如果我反面离另娶，她就带着你远引天涯，永不相见。”甄达微闭双眼，在阴雨的雾气中，他的神采显得衰老滞重，“我怒极，对她说这辈子都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跟她和离，此生只要她一妻，她当时承诺我了，发誓不会再提和离也不会分开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带你走了。”

“多谢提示，”甄灿烂笃定的一笑，道：“是福还是祸，都是我应得的。”

甄灿烂清算衣衫的手顿了顿，淡淡隧道：“长眠于青山绿林中，骸骨未寒。”

甄茂林在细雨中奔进了亭中，捧出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姐姐，道：“刚烤熟的。”

婆子急走两步将宅门翻开了，门外站着甄达，单独一人，头戴着斗笠，身披蓑衣，颇像是出海而归的渔夫，但不成否定，没有谁见过这类气势凌人的渔夫。

甄灿烂沉默了半晌，道：“甄府明日设家宴，甄大人说会派人接我去赴宴。”

“若非是我娘被害，我也不会返来。”

甄灿烂稍有羞色，见他又往嘴边送了送，她轻咬了一口，道：“我不想袖手旁观。”

正在这时，一声高唤传来：“姐……”

“究竟上，”甄灿烂耸了耸肩，“我筹算此糊口得幸运美满，不晓得这个筹算过不过分。”

“我知她的处境，”甄达沉声道：“她发誓不再提和离时，我也对她发过誓：如果祖姑真有让我另娶权贵之女的设法，我就带她阔别都城，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一阵脚步声传来，叩门门响起，婆子道：“大蜜斯，甄大人在门外，想见大蜜斯。”

谁知，甄达说了句：“明日甄府设家宴，我会派人来接你。”话毕，他回身走了，头也不再回。

甄灿烂略有讶异，他说得很坦诚，非常推心置腹。她何尝不知‘甄灿烂’的意义，太后因她而起的算计和策画在步步实施，李氏和甄丹琦乃至全部李家对她有敌意在所不免，劈面而来的未知令她难以抵挡，但，必须抵挡。

“嗯？”

甄达暴露了一丝颓意，埋没多年的情素都惊醒了，哑声说了句：“她本不必如此。”

甄灿烂道：“金谷堆栈落入了李洪毅之手，危在朝夕。”

“你刚出世时，她又向我提出和离，说是假和离，她带着你搬居郊野，我能够随时去看望。她说她不能再占着‘甄夫人’之位，她还荒唐到帮我择好了续弦。”甄达遐想起昔不时的景象，难过还是，“我责备她胡思乱想胡言乱语，她却三番五次的劝说，我气极，让她今后不准再提。”

甄达道：“离都城越远，这个筹算就越不过分。”

听他语气中的探查之意，甄灿烂心中钝凉，寒声道：“身中数百刀，血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