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途[第1页/共4页]

“现在只怕黄公子获咎了韦家，回了村里也不好交代啊。”黄伟一副替他担忧的神采。

“要说些许繁华繁华，黄少爷倒是给得起，只是我自有他给不起的东西。”韦智先面上的对劲之色更加较着了。

“明日牛魂节，将是有些村外人到此，说是道贺节日，实在是看我这把骨头散了没。”韦老爷苦笑一声。“不知明日我可否看得矍铄些，好叫人不笑话。”

“便是他那条命。”韦智先笑出声来、

“现在那黄先生是敌是友？”阿农的身躯跟着水牛律动的摇摆摆布颠簸，

“你是中了生苗的蛊了，还是被瑶刀砍伤了？”阿农面色不改。“我便是晓得我这大儿子有过人之能，以是才放你到各个寨子里闯荡。”

四人身后几里外的山道上，黄先生与黄家少爷也坐在牛车上扭捏颠簸。只是这辆牛车用疏松的稻草和布头塞得满满的，二人倒是不感觉颠簸，黄少爷只感觉路上行人忍俊不由的眼神实在令人讨厌罢了。

“我倒是感觉这黄先生极是风趣。”韦智先心中对黄伟倒是增了几分佩服。

“这老牛真通人道。”浩源替牛松了松牛绳，好让牛鼻子舒坦些。

“黄先生，还请黄先生助我啊！”黄伟一言道破他的苦衷，那黄少爷也再死撑不下了。

“我还帮你做了活计呢！”浩源有些急了，悄悄走到阿顺身边，一把夺过阿顺手中的丝瓜络。“牛伯伯别活力，不让阿顺给你刷背了，我来给你刷。你要保佑我本年安然顺利，保佑我家粮仓满实。”

他想想感觉甚是，便让家中主子照此做了。

韦老爷本日面色有些发亮了，待郎中探过脉息，便撑着坐起来与其谈天。

“阿妈也真是，阿勒（儿子）被人五花大绑了两天，阿妈竟一点欣喜都不给。”韦昌发佯怒，嘴上却笑起来。

“黄少爷，现在老爷出门行商也有十来日了，不知明日村中节日老爷可会返来？”黄伟问他。

“放心好了。”浩源对着他傻笑，“我家的牛都是租给村里的农户的，真正被我使唤的也就两端，一头想是姆娘服侍过了，剩下那头交与我们便是。”

“那待会把先生领到你家去吧，趁便让先生看看老爷的身子。”阿顺提来一桶水，将它倒在牛背上，用丝瓜络替老牛刷起背来。老牛双目轻闭，像是及其受用的模样，不时收回寒微的哼哼声。

阿农返来了。

阿农甚少嘉奖本身的后代，现在这句话竟已是极高的赞誉了。韦智先听得心中欢畅万分。

浩源楞了一下，转头看着阿顺，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身子别说走动，能与来客说说话都已力不从心了。只盼我家老婆和智先快些回返，明日有他们替我待客接物，我也放心很多。”说完，韦老爷重重咳了两声，咳出些浓厚的药味。

“你是让我做诸葛孔明吗？坐在轮椅上挥斥方遒。”韦老爷笑了。

“忍？如何忍得？”

“既然如此，也别无他法了。只但愿日子悠长了，他韦家能把这事忘了就好。”黄少爷自我安抚道。

“只是你这牙齿少见罢了，又非甚么奇怪物件。”阿顺还是没有移开目光。“不过按僚家民风，等你长大了就得嚼槟榔果子，到阿谁时候，你的牙就变得黑黢黢的，吓煞人了。”阿顺咯咯笑了起来，心机却有些可惜。

黄少爷一行路上愈发凝重了。他低头思忖，越想越感觉背脊发凉。

四人在山道上边谈边行，路途倒是过得缓慢。只是来往的独轮车还是络绎不断，仿佛那些繁忙的僚人，并不体贴明日的牛魂节，或是他们面上不满的神采，袒护了节庆浓浓的欢乐。

安德村里，家家户户开端给自家的耕牛喂饱了草料，在家中剪着红布头晾晒洁净，筹办明日好好犒劳一番辛苦一年的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