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右手[第1页/共4页]

“昌发本日也是莽撞些了。现在老爷沉痾，断不能惹是生非啊。”阿农语重心长。

“昌发！怕是有诈！”智先忙制止他。

只是县官之职看似威武霸道，实则须得兼顾各个村寨，联络攻讦，还得谨慎措置汉家官府和西边交趾国的干系。非是有三头六臂的能人，还担不起这虚衔。

“智先，这就是那恶棍。”昌发低声说道。

“夫人讽刺了，这青蛙乃是青蛙是也。”小二还是哈腰合掌呵呵笑着。

“谁不知你韦家在靖西权势庞大，现在你家奴婢作此伤天害理之事，你们如何会不包庇勾搭。”人群忽地沸腾了。

“阿妈这一起返来可还安然？”智先不顾气喘吁吁。

“黄少爷，现在我们这过节，可结下了啊。”韦智先对着满脸对劲的黄少爷，留下句话，便向外走去了。

“阿妈。”智先走进房中。

阿农坐在床沿，正清算着红布，将布块整齐地叠成方形，放进布包中。

“老是怕你阿爸这边有甚么三长两短的。何况这兰家老爷丧事，去的可不止靖西县的人，交趾国的官传闻也跟着到了。交趾国夙来觊觎桂西地盘，如果他们发难，昌发这懦夫归去还能担一把手。”

“如此本日便在这里用饭吧。”昌发请过三人，待他们退席以后才跟着入坐。

“阿才！”黄少爷喝到。身先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肥胖、哈腰驼背的汉人，那人鼻青脸肿的，右手用布一层层卷着，布上鲜血淋淋。

“用了，但是以后阿爸的病反倒愈发严峻了。”智先答复。

本来那阿瑶便是昌发的生母。僚人部族远嫁女儿时，总会连一名族妹同去，待到女子出产了，便可回本家。这阿瑶乃是阿农的族妹，当年随阿农嫁到安德村时，与韦存福勇武的族弟相爱，因而也嫁到了安德村，不久生下了昌发。

昌发欲要发作，但见这是阿农的意义，便咬牙忍了。

天终究黑了下来，星斗灿繁，天涯一片阴沉。

那昌发甚是难堪，瞋目圆瞪，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欲拔出柴刀砍死那黄少爷和地痞，只是四周人群瞪眼，如此一来不好清算。

“你见着汉人，可看到僚人了？这喝酒划拳的僚人也多得是，真不知是汉人僚化了，还是僚人汉化了。”阿农摇点头。

“黄少爷，这私设公堂的罪，如果邕州府怪下来，只怕你也承担不起吧。”韦智先道。

“我说昌发兄弟，你这一手还一手，私家恩仇但是结了。可这欺霸乡里掠取财帛的罪，怕是要重新算过吧。”黄少爷笑道。

“韦家少爷来了！”智先本欲领着他们回家，店里小二竟用僚语大声号召起来。

“我看不如如许，我们到中间租下来一个房间，把昌发关在里头，各位乡亲如果情愿的，就在外头守着，如许他也跑不掉，等韦老爷返来了，开审不迟。”阿农换了一副慈爱脸孔，对着世人说到。

第六章

“如此也好！”世人收回应和声。这僚人乃是极重义之人，他们把昌发的手用粗麻绳捆起来，然后一同与阿农出去了。

“只是不知有何食品会犯了我们的忌讳，这汉人传闻甚么都吃。”阿农道。

“我阿妈在哪儿呢？”昌发问。

黄少爷游移了，现在人在顿时，不得不向前走了。

“这果狸山猪甚么的倒是不需，只要些平常吃食便可了。不知这青蛙是何物，乃是田里养的土鸡吗。”阿农问。

“你看那些汉人，自夸礼义廉耻，怎的现在如此不斯文。”昌发笑道。

“昌发如何那么多抱怨，入坐吃了便是。”阿瑶斥责他。

“天然是有，我的荷包上边绣着三角梅。那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信物。只是我怕这恶人拿了钱就把荷包子丢了。但是也不打紧，我这一共有三钱银子，先前我怕是假钱就用牙咬了个印子。我天生缺颗门牙，那银子上必当有此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