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第2页/共3页]

常台笙悄悄回房睡觉，被宋婶逮住。宋婶伸手一探她额头：“哎哟，这么烫！得从速让人去喊商大夫过来。”

陈俨承认得倒干脆：“固然她临时回绝与我见面，但我以为不会持续好久。”

常台笙也只说了一句再见，便带着小丫头往西湖书院的另一个门走去。

苏晔似是伸手想要摸一下她的脑袋，但终究还是将手收了返来，直起家与常台笙道：“再见。”

陈俨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方才耳朵借给别人用了么？”

常遇敞亮的双眸里溢出笑意来，仿佛非常高兴地用力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而书肆门口站着的两人，也已是被人群挤到了边上。陈俨好整以暇地看苏晔一眼：“不是回姑苏了么？”

苏晔也并不避讳，不急不慢回道：“前阵子在姑苏创办了义学，到这里来取经。”

掌柜闻言出来看时，常台笙已是从饭庄返来了。她天然是目睹了方才的事，故而径直走到那书摊前，将撕下的话本揣进袖子里，一言不发地往书肆内里走。

苏晔静坐了有一炷香的工夫，他正要起家时，陈俨俄然坐正了看着他道：“你不会直接喊醒我么？”

宋婶一拍额：“哟，我还真忘了。估计这会儿快讲完了罢。”她仓促忙忙跑出去，常台笙穿好外袍，又扯过毯子裹了肩，跟商煜说想出去晒晒太阳。

苏晔走后，陈俨蹙眉看看铺子前越聚越多的人，终究扒开人群走了出来，取了一册书站在原地翻着。他没看注释亦对新牌记不感兴趣，直接就翻到了随话本一起印出来的顾仲评稿部分。不过十来张，他却看得极慢，身后有个家伙仿佛对他有些不满般嘀咕道：“没钱就别看书，站这儿看算如何个事？旁人不要买啦？”

他快速合上，还是一副安然从定的模样，声音懒懒：“那我只要一册好了。”

又过了些时候，迷含混糊入耳到有人在外拍门，常台笙便坐了起来。宋婶带着商煜进了屋，商煜递过脉枕给她诊完脉，又看看她舌苔，慢条斯理地写了方剂，又放了一小瓶药丸在案上，叮咛道：“少想些事，多喝些水，这两日不要太劳累。”

“入冬前应不会再来了，这边打算都已暂缓。”苏晔略顿了顿：“月遥身材不好。”他的声音浅浅淡淡，是江南人独占的调子。

伴计看怪物似的瞅瞅他，将钱找给他，又拿过油纸，正要给他包一本带走，成果陈俨伸手禁止了他。

“又费事你跑一趟。”常台笙这时已有些回过神，干脆下了床，套上外袍，说屋子里闷得慌。

但他刚转过身便劈面撞上了熟人，立时就止住了步子。

“借你吉言。”苏晔终究起了身，“对了，听山长说几番请你去讲学你都推了。”

常台笙开门见山地问道：“苏公子怎会拜访西湖书院？”

宗月遥是苏晔嫡妻，虽是两家长辈暮年间定下的，但结婚这几年来，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常台笙握着调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目光却始终逗留在那人身上。只见那人走到摊前，伸手取了一册书，仿佛是直接翻到了牌记页，随后又放了归去。他昂首看了一眼崇园牌匾，也未进店。这时他中间忽呈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与之说了几句话，他仿佛是点头表示晓得了，便转过了身。

“噢噢。”伴计赶紧将荷包子接过来，倒出里头的银子算了算，又快速昂首对陈俨道：“但不敷。”

陈俨直盯着他的眼睛：“你本日很奇特，有人给你下蛊了么？”

“没有人给我下蛊，只是走之前跟你道个别。”

约莫半个时候后，苏晔进了陈宅，沿着走道一向往前，在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停下来，轻叩叩门，没有动静，他遂脱了鞋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