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殿前对答[第1页/共3页]

天子不悦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立马噤声。

天子摸了摸小女人的小辫子，含笑道：“阿宁先坐劣等等，等母舅将此事判完，便去如何？”

“父皇，儿臣觉得司徒大人所言甚是，那徐生虽孝心可嘉，但罪证确实，百姓杀官，此事若鼓吹天下，引得众皆效仿，必定引发民气不稳，长此以往，国将难安。”

“起奏陛下，微臣以为：徐生殛毙御史陈也行一案，以百姓之身杀朝廷命官，当以重罪论处，连累三族，若行包庇之举，未免百姓效仿，今后朝中诸人岂不大家自危。此案案情明朗，无需多议。”司徒王元晖朗声道。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小女人歪着头道：“那徐生犯下罪过后自缚投案，便是他本身也认罪了，为何另有大人还感觉他无罪？”

四皇子李璟，字纯熙。

天子看了一眼微窘的太子，在心底摇了点头，几不成闻的叹了口气，面向诸人道：“本日就先散了吧，漫天风雪，诸位爱卿归家路上还是要多减轻视。”

李瑜看了眼太师杨清，杨清微微摇了点头。

忽地，殿门口呈现了一个十岁摆布，一身乌黑狐衾的小女人，小女人额间一点朱砂，双眼灵动，翘鼻微挺，端倪如画，只叹好一个玉雪敬爱的小仙童。

“阿宁？你如何来了？”天子李宏向小女人招了招手，面色多云放晴，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驯良的笑容。

天子李宏黑着脸，厉声喝道：“谁在内里！”

“起奏陛下，臣觉得，张大夫之言差矣，律法昭彰，负债还钱，犯法伏法，那徐生以武犯禁，坐下杀孽，该当伏法。然其本心出自孝义，臣觉得，可先判其罪，另将其孝行昭告天下，予以嘉奖。”刑部尚书邓章说道。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话音刚落，新任御史大夫张其沧便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徐生虽以民杀官，然陈也行犯法在前，无端殛毙百姓，那徐生乃是为父报仇，殛毙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有罪之人、杀父仇敌，微臣觉得，该当赦免徐生，并嘉奖其孝心。”

“母舅，太子哥哥初入朝堂，不免会不太风俗，杨大人既是岳丈又是太师，仰仗几分也是该当。”周菀轻声安慰。

太师杨清笑了笑，恭维道：“陛下，微臣看到郡主殿下，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平西王，小小年纪便博学邃密，灵慧过人，将军在天有灵，得知后继有人，定会非常欣喜。”

待众位大臣分开后，天子挥一挥手，殿内宫人纷繁退下，喝道：“跪下！”

坐在上手的天子李宏眉头微蹙，转而看向下方站得笔挺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子李瑜，问道：“太子的观点呢？”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张其沧愣了愣。

屋外大雪纷飞，殿外的宫人哪怕个个冻得瑟瑟颤栗，还是微低着脖颈站得恭恭敬敬。

“太子既知，那徐生之行，不过是行人伦赋性，诛杀一个罪人罢了，其孝心六合可感，又何罪之有？”

“你本日表示，自发如何？”天子面色严厉。

天子转头核阅，不再是看小女人的眼神，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人：“阿宁，母舅老了。太子脾气脆弱，柔嫩寡断，难以担起天下江山。”

“阿宁跟母舅说说，那里简朴了。”天子循循善诱。

国府监，为当朝皇子宗亲上学之所。

小女人冲太子滑头一笑，“太子哥哥，一起去崇庆宫用晚膳如何？外祖母可想你了。”

天子抚掌大笑，“说得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徐生人伦之行尚可嘉，但其罪昭昭，不成恕也，秋后问斩罢。”想了想，又弥补道：“若其另有遗言未了，尽量满足，这件事，就交给邓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