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洛阳古冢[第2页/共4页]

当时打神鞭杨方到外埠踩盘子，听闻河南开封是六朝古都，北宋遗风尤存，想顺道畴昔看看，远远就听得水声隆隆，走了多数天赋到黄河渡口，只见黄水翻滚如沸，浩浩东流，顿生壮阔苍茫之感，但是渡河以后一起行去，却在沿途看到无数避祸的哀鸿，路上到处可见卖儿卖女之事，满是黄河众多后留下的凄冷气象，哀鸿遍野，大灾以后必有大丧，死的人太多，那些没主家收敛暴尸于野的罹难者，全被野狗乌鸦啃成了白骨，找人一问才晓得，是军阀屠黑虎掘开河口而至。

他一边想一边走，走到了开封城的城门四周，本地人对风沙习觉得常，街上还是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时涌出很多全部武装的军卒，如狼似虎般将百姓们赶到两旁，闪出当中一条街道，杨方耳听马蹄声响，挤在人群中抬眼观瞧，本来是军阀的马队开进城门。

崔老道一样是江湖中人，前清时就在南门口摆摊儿，看面相测字为生，也会平话，自称铁嘴霸王，实在没甚么真本领，但是满肚子坏主张，交友甚广，属于智多星吴用那类人物，到此恰是要寻屠黑虎的倒霉，也想趁机捞点钱，刚幸亏人群中看到杨方要脱手，从速上前拦住，拉到小饭店里说道：“兄弟，屠黑虎是一省的督军，你看他身边有多少卫士前呼后拥，人家枪快马快，你孤掌难鸣，又怎近得了他？且听为兄一言，这屠黑虎是恶贯充斥，惹得天怒人怨，明天不消你脱手，迟早会有老天爷收他。”

瞎老义熟谙天津卫城门口摆摊儿算卦的一名道人，那老道姓催，人们以催老道呼之，束缚前挑个幌子号称“铁嘴霸王活子牙”，本地人大多晓得“崔老道算卦――十卦九不准”，他那套满是江湖上蒙人的手腕，凡是只能骗外埠人，很多时候算卦赚不着钱，他就靠说评书糊口，尤以《精忠岳飞传》说得最好，可也没到茶社里平话艺人的程度，纯是顺口胡编，讲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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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三哥了，三哥说：“岳父大人，明天您过寿，您瞧我这俩哥哥都乐胡涂了，雕虫小技也敢在您面前逞能，待小婿把他们俩画的都涂了，我这叫一扫光……”说话间，拖着瘸腿把地上的陈迹全抹了。

杨方闻听此言，挑起大拇指奖饰道：“哥哥你这脑袋瓜子真没白长，这番话正合小弟情意。”

打神鞭杨方多曾传闻过屠黑虎的恶名，晓得这个军阀头子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匪贼，趁着乱世起家，为祸不小，按面相上说此人两眼多白，乃是奸雄之相，久后必乱天下。

归正崔老道这些话，大多是说给贩夫走狗听的，说深了那些人也不明白，高财主为人非常科学，当时让催老道拿话唬住了，觉得这兄弟三人真是青年才俊，生辰八字跟自家三个闺女配得也好，此后必然繁华无穷。

崔老道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你哥哥我一肚子斑斓，满腹安邦定国平天下的韬略，比西周的姜子牙也不逞多让，在南门口摆摊儿算卦，只是不遇时罢了，对于屠黑虎一介匹夫还不是绰绰不足。”

催老道常日里专靠蒙人用饭，惯会说话，做这行劈面嫩口薄，压不住人也不可，他穿戴道袍留着髯毛，言谈举止有模有样，江湖上那些科学的活动全都懂，谈起婚姻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点头晃脑地掐指推算，嘴里念念有词：“鸡猴不到头，白马犯青牛，天龙冲地兔，虎蛇如刀锉，羊鼠一旦休……”

贺寿那天，三兄弟骑马到了高家，高财主带着众亲朋到门前驱逐三个贵婿，哥仨见老丈人亲身迎出来了，从速甩瘸腿上马，可谁也不敢迈步，一迈步就露馅了，按催老道的叮咛，大哥先冲高财主一拱手：“岳父老泰山在上，先受小婿一拜，明天是您老的寿诞谷旦，小婿鄙人，大胆给您在地上画几轮圆月祝寿，这叫满窗月。”说着话抡右腿画圈，一起从大门进了厅堂，在地上留下一圈一圈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