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 天要绝者，有疏无漏[第7页/共9页]

睡梦中俄然有喧闹声自居舍外响起，被吵醒后徐俊臣也是烦躁非常，披衣起床行出正待怒斥，抬眼便见月色下几十道身影帮手持器杖向此涌来，心中顿时大惊，正待回身关紧房门，左后肩已是传来入骨的剧痛。

同王既是贤人亲兄，还曾久镇蜀地，只要相借此势，他们一群寡弱之众才气在蜀中搅动风云，只凭留守府一纸虚令则仍有些亏弱。

“同王驻军渭北？”

李隆基正待点头回声，俄然宅院外响起一阵混乱驰驱声，出堂略作张望，神采顿时一惊：“莫非宿卫已经追踪至此？”

李隆基看了一眼李昭德那怨毒不屑的眼神，手中刀锋一转，直从李昭德颈下抹过，一代名臣、就此断气。

在这一团沉闷严厉的氛围中，时候悄悄流逝，三通街鼓响罢，坊外已经传来金吾卫街徒们呼喝净街声。

“真的胜利了、胜利了……”

“金吾卫前夕梭巡三通，城西分在三门点签，昭行、待贤、长命等诸坊俱备传警器物……”

“找到了、找到了！恰是徐俊臣……”

“守一引众策应于后，余者并我先冲前阵！”

世人分在亭台暗影下无声歇息，李隆基也倚柱喘气，昏黄恍忽间竟已身在一座富丽殿堂，去世多年的父亲正眼含热泪的向他走来，并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痛哭道：“诛除武逆、宗庙不坠，皆仰我儿三郎……”

做出这一指令后，李隆基便提刀在手，昂然行上了御道。作此布阵也并非体恤王守一，他此行入宫所率不过五百余众，王守一闾里招揽的那些豪侠虽皆逃亡大胆，但毕竟不谙步地，乍一同内卫精锐对阵厮杀，只会是一面倒的搏斗。

“只待北内有变，我等便可群出、直扑县衙！衙署印信能够通叩诸坊，诸坊民情躁起引夺城门……”

连杀两人以后，李隆基环顾周遭惊惧徒众，又作苦笑道：“但你等诸位，未见我有弘远出息，便已经捐命报效。只可惜、只可惜劳计无成，且以此身酬谢……”

从人入告之前分别的家奴王毛仲等已经引承平公主并妻儿至此，李隆基这才清算表情，往一处余暇阁楼行去。

半晌后，内堂门前人影闲逛，旋即李昭德自堂内徐行行出，站在阶上垂眼望了下来，眼神中既有气愤、又不乏悲悯：“故相王才具虽不称大器，负重自伤，但德行另有可夸、令人悲悯。不料身后遗此孽种，妄作大祸、失德一夕，临淄王催我相见、欲得何言？往年错辅，昭德已经惭对先君，今唯奋力代王清除流派，才可无愧故交！”

王守一抬手抓起战刀，便待呼喝徒众外出杀人，但是却被李隆基摆手喝阻：“我等入宅时短，户内有人走脱呼救也难传远讯，瞬息间聚众诸多，其间乡民必定稠密，如何能够杀尽？即使杀光，如此血案也难隐蔽。眼下村夫只作围喝，仍在惧我，出宅分开吧，不要留此不法了。”

世人跟随至此，目睹临淄王绝望自残、只求速死，一时候也是悲不自胜。唯王守一持刀在手，入前一刺：“大王先行，某后亦至！世人嘲笑我父大功憾竟，我既从大王，不管存亡，便是始终！”

李隆基等人退出此宅后，绕过山丘望向另一侧，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只见丘陵另一侧多有民户张灯示警，在那灯火交映下竟有不下十数户人家宅院范围不逊他们刚才所入之宅。

“艰行至此，并不轻易，李相公应在堂中，何不出堂相见？其间诸众，道虽分歧，但也皆是唐家健儿，李相公忍见他们再作相残、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