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良妾[第1页/共3页]

“能用拳头处理的事情，做甚么非得绕那些弯子？”裴六不觉得然地挑眉，“三哥你放心吧，我现在哪敢惹事！不过谁如果叫野兽咬了，叫惊马摔断了脖子，可不能赖我。”

******************

前头每日里诵经作法、来人吊丧，姜采青自问没有整天哭灵的技术，反倒怕露馅，便趁机又躲在床上赖了几天。又不能出门漫步，一天到晚关在屋里，窝在床上，实在是够闷的。

吴家的人来了以后，“嗣子”的事情就不好再拖了。按本地丧制礼俗，小敛、大殓之时都该有孝子在场的，裴三只说总不能仓促乱指一个，要等吴家的人来了一起商讨，毕竟过继的嗣子是记在吴娘子名下的。吴景生来到以后，族里天然就把这事又提了起来。因而裴三和吴景生这段光阴除了打理殡事，就首要忙着挑人了。

“绫姨娘……”一声惊呼，姜采青从伤怀中惊奇回神，便看到绫姨娘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一向哭得撕心裂肺，竟昏迷了。屋里世人惶恐当中便纷繁往跟前挤，一时场面就更乱了。

要说张氏一族人丁也多，大到二十几岁、已经娶妻生子了的，小到才几个月抱在怀里的，纷繁都往那两位爷跟前送。这还不算，克日来到张家来哭灵的侄子辈较着多了起来，一个个哭得呀，真比死了亲爹老子还悲伤。

姜采青弄懂这里头的弯弯绕以后，算是内心安抚了一点点。没有身契，就没人能随便地几两银子卖掉她，顶多丧期以后把她赶出张家，那倒也好了，大不了她学习种田文里那些女主，上山采野果，下水抓河鱼，开动脑筋发财致富。她还就不信了，凭着她在当代社会读了十几年的数理化，她会在这当代保存不下去。

良妾固然跟正头娘子不能比，可也有官府的妾书，是家中端庄人丁，用当代的话讲叫做“持证上岗”。绫姨娘那样丫环抬的婢妾就不能比，婢妾乃是“贱妾”，没有“妾书”资格证，倒有身契在正头娘子手里攥着，就比浅显丫环身份高一些罢了。吴娘子客气的话，能够叫周姨娘一声“mm”，却没有正室把贱妾叫mm的事理。

混乱中姜采青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趔趄着今后跌倒，强撑一下没起来，便软软地晕了畴昔。

柳妈妈此次竟没干脆太多，见她醒来，只说了两句，倒了茶，就守在门口自顾自做她的针线。姜采青很想慎重声明一下，她真不是悲伤哭晕的，就是被谁一撞没站稳，摔了一下，摔了一下……当然这话不能说，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姜采青只当这柳妈妈心肠好，却不晓得服侍她的活儿，要比前院粗使轻省多了。

这几日她都借着“病弱”躲在屋里，反恰是无关紧急的人，张家现在这景象，倒也没人理睬她。大殓时候却又专门被叫了来，说是大殓分歧平常，家人、亲眷都必须参加的。吴家的人也已经到了，是吴娘子的远亲兄弟吴景生，带着几个子侄仆人快马赶来。

听柳妈妈说，这两位爷挑人非常细心。每日里也未几见，顶多见上一两个，不但要叫来看一看，还要问一问家中人丁、亲缘远近、可曾读书之类的，问完了也不置可否，就让去灵堂里磕个头先退下。族长起先带来的人选一一见完了以后，两位爷像是仍不对劲，又扩大了范围。

周姨娘跟其他几个妾有些分歧，姜采青发明，妾也分品级的。比如周姨娘，她是良妾，传闻她家里父亲也是读书人，可惜读了好些年书，始终没考来个功名，倒弄得家里精穷，锅都揭不开了，更别说有钱给女儿购置嫁奁。恰好碰上张家要纳妾，吴娘子看中了周姨娘读书人家出身，多少也熟谙几个字的，就托媒下聘，给张官人纳了来，做了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