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第2页/共3页]

“县城。”池慕云微微喘气，整了整身后的双肩包，把车费递给左嫩芽。她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老牛”缓缓地开动了。不远处有一片洁白的羊群，像是云彩的倒影。

她妈甚么都好，比桂琴标致无能，只可惜是他的表妹，路国栋的亲外甥女。

“给我这个外姓人有啥用？”桂琴慈爱地整了整小柱子的衣领，“给咱柱子还真行。”

路腐败呆呆地看动手心的花生。

路腐败挠着头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小班长玩弄着本身的新文具盒，不时瞥着路腐败。

小班长手握“开门大权”，班级钥匙上绑条红绳，挂在脖子上。她昂首一看是路腐败出去，就不屑地撇了撇嘴。

伉俪二人都没理睬路腐败的焦心。路文松剥了一个花生塞进小柱子嘴里，说道：“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还真找到了。”

路文松剥了一个花生：“丫头，下半年别上学了中不？在家帮你妈干活儿，过两年……”他把花生递给女儿，女儿愣了一下伸手接了，一双大眼睛低垂着，让他想起了她妈。

可过了会儿，她又实在想晓得傻子的新书包是那里买的，款式是她从未见过的。转头刚要开口，门口传来一阵笑闹声。她从速转头。

里湾子小学实在是“小”学，一片沙子空位就是操场，中间两排平房，课堂、办公室、宿舍、伙房都有了。

桂琴撇嘴：“有钱啥事儿办不成啊。”

她悄悄下床，拿起地上的暖壶，摸了一个盆子，溜到院子里。半盆井水兑上半壶热水，路腐败脱了身上的衣服，细细地擦洗起来。

“我咋看着她有点都雅？”欣欣坐下来，小声主子长说。

大年二十九，路腐败踩着积雪去了太姥姥家。门锁着，门口有几道车印。她抄着袖子，看着车印发楞。

桂琴白了她一眼，从衣兜里取出一叠零钱，数了又数，放在柜子上：“学费，给我拿好了，丢了看我不……”她作势要掐路腐败的胳膊，路腐败缩动手躲开了。

太姥姥叹口气：“这孩子……”

北方的夏天老是很长久。暑假一过，秋风乍起。开学前一天早晨，路腐败在太姥姥家吃了晚餐返来，便看到后妈在翻她的纸箱，柱子在中间探头看。

中午用饭的时候，孙小禾看到她饭盒里只要馒头和咸菜，还分给她一块炒鸡蛋。

西屋里，路腐败听着爷爷奶奶的鼾声，头一次睡不着了。太姥姥说她过年返来，可现在离过年另有多长时候呢？

“你说啥呢！”桂琴喊得嗓子破音，“你咒柱子呢！”

小班长撇着嘴，转头不睬路清了然：“跟傻子说话就是吃力儿……”

欣欣往班长手心塞了一块明白兔奶糖：“没你都雅，嘻嘻嘻。”

几个女生结伴走出去。

路腐败舔了舔枯燥的嘴唇，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扒开东屋的门帘。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睡过的那床褥子整整齐齐地叠在那边。

路腐败转头看到一个戴红头巾的女人。赵春华瞟着傻丫头说道：“你太姥爷太姥姥去城里过年啦！俩肩舆接走的！”

“做梦吧你！”路文松哼了一声，“人家将来俩半子呢，还轮得上柱子？”

“小姑姑。”路腐败反复道。

左嫩芽气咻咻地刚要关门，俄然看到一个女人仓促从路边地里跑出来。

路腐败茫然道：“没有……”

“你哪儿来的姑姑。”小班长嘀咕着。

路腐败一口气跑回家，冲进西屋。路文松正坐在炕上逗弄儿子，皱着眉头喝道：“疯跑啥呢！”

乌黑的女孩俄然转头。池慕云下认识向那边摆摆手。

桂琴也没真想掐她，拉起柱子懒懒地说：“走，柱子，咱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