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国破乱山河，铁蹄伤景色[第1页/共4页]

百里捻抿着嘴唇，他也转头看向越织心，对上那诘责的眸子，他眸底却漫上一丝苍茫，“若我说我不想呢，你信么？”

“卫禹，我很抱愧……”

越织心看着百里捻，“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题目。”

莫湮愣了一下，举起不是何时塞到手里的酒碗，抬头就灌了出来。

“只要成为天下之主，才气半晌安宁。”越织心喃喃道。

第二天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莫湮已经分开，他昨夜喝了一夜，又抱着卫禹絮干脆叨说了大半宿，他醉得太短长，乃至于卫禹底子听不清他说得是甚么，只听懂了他不竭反复的“抱愧”二字。卫禹瞧着营帐里还残存的温度，他有些失神。

百里捻眸底闪过无尽苦楚，面前闪现了大姜破国后，邺陵的模样，又想起南明破国后，他在望明山上瞧过的南明衰颓之景。

越织心俄然笑了一声，这话倒是让越织情不测，毕竟这话和百里捻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符。她笑道：“你若不想要这天下，又何必折腾这一遭呢？”

“兀囚国主杀了洆儿！？”

百里捻看向越织心，眼神庞大，不知何种表情，他缓缓道：“尸首我叫人送到了西昭，埋到那里，你决定吧。”

越织心神采淡淡，与百里捻不像是敌军相见，倒像是约来一起喝茶的朋友，她乃至还含笑一声，指着前面烽火燃烧的宫宇楼阁，“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当时父王还在，父王固然宠嬖我弟弟，但是他更宠嬖他，他最常说得一句话便是：若织心为男人，必定是会是西昭君王，会带领西昭雄霸天下，成为天下之主。”

莫湮顿了顿，回过甚看向卫禹，“卫……卫将军有甚么事么？”

西昭欲攻陶阳城，反被赛戬设想，西昭保不住的动静大家皆知，西昭已经完了，羌晥才是这天下最为强大之国。而彼时对西昭言听计从，尊敬非常的兀囚国，为了奉迎羌晥，便把越洆杀了，送去陶阳城表忠心。

“那你又是为何而争呢？”越织心看着百里捻，“不吝隐姓埋名，策划九年，艰巨复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莫非不也是想要成为天下之主么？”

正如卫禹所言，即便此次赛戬派了兵马援助大姜，但是各自心知肚明，大姜和羌晥已经不是畴前，干系奥妙，说能相安无事也便相安无事，可提及战事也会立即起战事。赛戬怕是不会再信赖百里捻，而西昭灭后，羌晥已然是中原最为强大之国，大姜底子没法与之对抗。西昭一战，羌晥保存了气力，而本就不适合作战的大姜，此番一战，更难和缓。

“你来了。”越织心对走来的百里捻道，可她却没看他一眼。

莫湮点点头，“部属晓得了。”

百里捻的眸子沉了下来，半晌以后才喃喃开口，“是啊，何必折腾这一遭呢？但是当年邺陵，三万亡灵，姜王室百年基业，全都付之一炬，遭铁蹄踩踏，我又能当作从未看到过么？”

……

莫湮俄然开口。卫禹正倒着酒，撒了几滴，他愣怔两分后又伸展开，把酒给莫湮倒满。“你抱愧甚么呢？说来听听。”卫禹用心问道，语气中还异化着一丝调皮。

百里捻说话的时候，没有昂首看卫禹，乃至于瞳孔里没有核心，声音也不含着涓滴情感，木头人普通。莫湮有些不解地看了百里捻两眼，他本想趁机挖苦两句，但是瞧着对方这幅模样，没能伸开嘴，回身去清算疆场。

“嗯。”百里捻也是少言。

卫禹气不过，瞪了莫湮一眼，“莫湮你可真是铁石心肠，本将军……本将军但是前来援助大姜，你就对我这类态度么？”

莫湮说完便不再理卫禹，坐在地上直抱着那酒坛灌酒，自暴自弃普通，卫禹拉也拉不住他，说甚么他都听不出来，仿佛没了深知的酒鬼。卫禹无法，只能任他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