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孤城遥望冬生雪[第2页/共5页]

萧乾握紧她的肩膀，“阿九。我若不战，完颜修亦不容得我，只会得寸进尺。若他死磕到底，我亦头痛。”

她说得没错，萧乾不但许她自在来去，更是冒着满朝文武的唇枪舌剑，许她参政之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狄皇后之尊，从古到今无人能出其右，可墨九并没有当初觉得的那么欢愉。

宋妍看着她精美如画的眉眼间那一抹轻愁，抿了抿唇，“你若孤单了，便经常来找我。”

墨九侧眸调侃，“你还怕我摔交？也不想想墨九爷是谁。”

“阿九！”一瞬后，他严峻的面孔变成震惊，继而转为欣喜，“你有喜了！”

萧乾与南荣皇室难以开口的干系，一向是大狄不成言说的忌讳。

“又偷偷喝酒，你这坏弊端……”

“……”这句话墨九忽悠别人能够，忽悠宋妍可不可。

萧乾看她一眼，沉默。

郊野小村新砌的房舍里，小灶上温着仆人新酿的米酒，炉火暖融融地映在年青的妇人脸上，让她鲜艳的面孔平增几分暖意。一个扎角辫的小男娃坐在她劈面的火炕上，盘着腿点头晃脑地读着《弟子规》，一大一小两小我影入画，为这个深寒之夜带来无尽的温馨。

墨九眯起眼来，微微倾身把脑袋凑到他的面前，察看他神采，“时候定下了吗？”

宋妍很少抢白墨九，这些年来她变得文静温婉，语速也常常节制在一种平平无波的弧度里，这突如其来的锋利，让墨九怔了一下，竟没有立马想出辩驳的话。

他不动完颜修的启事只要一个——机会未到。

宋妍问：“如何？”

亥时，妇人照顾小男孩刚睡下，院子里就传来狗吠声。

妇人披衣出去开门，“如何这个点才来？酒都温两遍了。”

墨九：“……”

“本日如许急？”宋妍为她拿门后挂着的风氅，“内里风大雪大，还让你留下陪我睡一宿呢？”

“……”宋妍站在门槛里，久久没有回应。

听她此言，宋妍本来带笑的脸，莫名就难堪起来，抬起手腕去捋耳边碎发，“胡说八道！我跟他多少年未曾联络，怎会为他酿酒……”

宋妍抿唇一笑，不经意看一眼墨九洁净的鞋，略显局促地往中间让了让，扶紧了她的胳膊，“别逗我乐子，你脚下细心些。雪大，这里路滑。”

之前她以为，一旦萧乾江山在手，大权在握，这天下再没有能够束缚他们的东西了。

“嗯？”墨九揉揉被风吹酸的鼻子，“有事就说，吞吞吐吐做甚么？”

“迁了新都，这宫里是越来越冷僻了。”

这些事情他很少向墨九提及，但墨九内心都稀有。向来率性而为的她，也第一次为了生儿生女之事难过。

“另有甚么？快说！”

“阿九如何了？”萧乾慌不迭来扶住她，抚她后背，“是在妍儿那边吃了甚么不好的东西么？”

“是是是！墨九爷最威风！来，九爷内里请！”

绿蚁新焙酒，红炉小火泥。冬夜酷寒，两小我品着小酒，烤着红彤彤的炉火，闲话着家常，自有一番兴趣。约摸半个时候，墨九就筹办走了。

在临安的时候，群臣已为此事争议不竭，到了燕京更是焦灼不堪，常常向天子进言，都被萧乾压了下来。

朝臣们大多以为，一山不容二虎，当年的珒国战神完颜修绝非浪得浮名之徒，假以光阴让他羽翼饱满，必将成为大狄朝的心头之患，越早除之越好。可萧乾在朝，自有他的分寸，向来不肯受人滋扰。为后珒政事，他频频驳于朝臣，有些臣工私底下以为他是秉公交，可墨九却体味，萧六郎确有考虑私交面分，但他毫不是把国度大事当作儿戏的人。

墨九察看她的神采，微微一笑，抬手清算一下风氅的帽子，低声说：“不必然。万一呈现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