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投躯无归年其八[第2页/共4页]

——这毫不是史府中人原定在婚宴上演出的曲目！而是这群伶人想要在此借演出奉告在场世人甚么！

邓韶音眼神微微一凝，阿谁少年穿戴一身绯衣，几近融在宴厅作背景的大红绸中，但是，他端倪间轻浮傲岸的神态却不管如何也粉饰不住，打量着看人的时候，眼睛仿佛比眉毛高。

仿佛沸水中滴下热油，全场的来宾亦沸腾起来大声扳话或低徊私语——这戏剧呈现得太奇诡，再加上本日婚宴上难以料及的浩繁奇险之事，让他们当真考虑起那青衣旦角所讲的寄意。

“湄女人，现在……撷霜君还活着吗？”云袖颤声道，神采一霎惨白如纸，令人望之大起怜悯之意。有人被她情感所感，也一迭声吵吵嚷嚷地扬声扣问。

邓韶音茫茫然站在那边，这时方才回过神来，他侧身看去，心蓦地被一只手攥住了——甚么时候，那些凝碧楼的人竟然不见了！全场除了他，也没有人重视到本日本该大喜的“新娘”去了那里。

“云袖女人，真的是云袖女人！”有人站起来失声道，而更多的高门贵胄沉默地谛视着这一名当世奇女子，内心已将她的话信了大半。沉寂如雪的死寂中，围拢的人群俄然昂首齐齐收回一声惊呼——风声吼怒而过，闪亮的电光穿过史府敞开的正门，直射而入。

“差未几，瞥见她眉心的朱砂了吗？那是凝碧楼高层的意味！”

他看到，朱倚湄面对史孤光只一瞬，就从对方的眼神中判定出那是真的当朝宰辅。史孤光真的已经重伤疲劳，却仿佛是吃了某种药，临时规复了精力。朱倚湄毫不踌躇地手起剑落，这最后的一剑，倒是趁世人都被他手上的火药吸引去重视力时，一剑削下了史孤光的脸皮！

“倘如有负本日信誉，便如此石！”靖晏少将声音铿锵，响彻天涯。

“是凝碧楼的湄女人，她来了！”

既然是云袖在演出中讲出来方才那番话，那陆栖淮和汝尘的事，恐怕多数是真。

缟色身影拔足而起，从云间一掠而过，踏足在牌匾的一角，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那女子腾空招了招手，琴弦跃到她掌心。

“我将彻查此事，毫不畏葸，带领靖晏军肃还汝尘亡魂安眠！”邓韶音振臂挥刀，铿锵的声音有力地续接上去。

朱倚湄这时已褪了新娘服，撤除人皮面具，一身干枯白衣，不施粉黛，像是披发带孝，脸容却凝晕着霜雪，衬着眉间一点殷红如血，年长的人恍忽间仿佛看到了当年惊才绝艳的金夜寒楼主的身影。

凝碧楼此次来插手婚宴的弟子在黎灼的带领下，围聚在一起运功逼毒，黎灼学习蛊毒，近乎万毒不侵，此时也最早规复普通。他面色仍旧有些惨白，起家时微微一晃，立即被中间的少年扶住。

统统观者被这变故一惊，沉凝半晌，大声喝采。但是，旦角俄然提着嗓子唱了一声停止的音节，女子的声音尖细而清嫩，却压过了全场合有的声音。

她嘴唇一张一阖，快速地念：“那怪物心狠暴虐，只凭一竿玉笛，好像幽冥之音，渺渺从九幽返来，他一人一剑，横笛而吹，斩杀汝尘一百多位外城后辈，吹笛御使他们反攻凝碧楼弟子。”

饭菜中下的毒并不重，陆连续续地有人逼出毒性坐起，不敢再进食。他们席坐在软垫上，被青衣旦角这类凄恻凛冽的唱腔所慑，纷然寂静地看向台上。

“这，这是真的吗？”死寂中，有老者的声音发颤着问，声音苍枯干涩，但是却稳稳地让每一小我闻声。

朱倚湄纵身下跃，俯身在人群中一点，抱起桐木雕花古琴再度掠起，琴上只剩最后孤零零的第六根弦，她屈指劈下，琴弦从中绷断！琴案光亮如镜，映出她肃杀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