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页/共4页]
鸟儿鸣叫着穿越于林间,嫩色的小草从冰雪方才熔化的泥土里钻出来,老树伸展身子,筹办换上新的绿衣。
雀鸟飞回巢中。累了的小兽自去寻清澈的水源歇息。嫩草经此一日,仿佛又高了很多。老树安闲矗立,含笑看顾着在树枝上伸直睡着的小松鼠。
“是……”醉菊固然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肯挪动,咬着下唇,焦心肠打量房间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下。当即盘算主张,若娉婷遇了伤害,就抓着这个往何侠头上砸畴昔。
这两字说得生硬,何侠怎会听不出来,身形一僵,锋利夺目的眸子直视耀天公主。
何侠心中不悦,又不好作声,眸光微黯,脸上却不动声色,仍坐着静听。
“是的。《春光》,《夏色》,《秋虫》,《冬语》。”
醉菊监督着何侠的一举一动,他触碰娉婷的每一个行动都令醉菊万分不安,既盼他的指尖快点分开娉婷的脸庞,又怕那手一分开,就会伸到更叫人惊骇的处所去。
耀天公主心中气苦,碍着身份,又不能闪现涓滴,点头道:“不必。”
何侠忙了一会儿,又唯恐内里的脚步声惊扰娉婷,亲身为她放下床前垂幔。转头时,瞥见耀天公主站在身后,沉默不语。
温馨了一冬的小兽从洞窟里悄悄探头,不一会儿,已纵了出来,靠近林中第一朵害臊的花蕾。
过了好久,耀天公主才惊醒了似的,由衷赞道:“天下竟有如许的琴声。驸马自小有白女人相伴,耳福真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
弦颤抖起来,收回美好的音,却仿佛没有本来的清越。何侠暗叫不好,勉强听了一会儿,几个高音好似临渊而立,有不稳之势。
醉菊瞧在眼里,攥紧垂在腿侧的拳,心一阵狂跳。
虽还是平常轻浮甜美的语气,神采也极竭诚,但听在耀天公主耳中,总感觉他松了一口气似的。
娉婷公然端坐了,又勾了弦,悄悄一挑。
“我抱着你,会和缓点。”
何侠认出她是娉婷的侍女,不大在乎地看了一眼,目光转到床上的娉婷脸上,目光变得和顺起来。
何侠想了想,问:“《春光》,如何?”
平生第一次,醉菊在心中激烈地痛恨楚北捷。
“驸马爷……要在这里宽衣?”
当初敬安王府的花台亭边,这是娉婷谱的曲,何侠考虑着起的名。
“不必了。”耀天公主满怀柔情而来,现在兴趣全无,强笑道,“只是来瞧瞧驸马,本来就不筹算过夜的。”
娉婷喘气渐重,肩膀摇摆了几下,竟向后软倒。何侠暗叫一声不好,蓦地从椅上跳起,刚好将差点倒在地上的娉婷接在怀里,色变道:“娉婷!娉婷!”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
醉菊严峻到几近没法呼吸的时候,何侠终究停下摩挲娉婷的脸,从床边站了起来。
“那……”耀天公主悄悄叮咛,“都弹来让我听一听吧。”
余音绕梁,久久不断。
何侠没有理睬这个侍女,坐在床边,细细核阅娉婷惨白的脸。瘦了很多呢。他伸手,轻抚娉婷的脸。
沉寂中,却闻声娉婷迷含混糊问了一声:“少爷?”隔了一会儿,又喃喃道,“如何过来了?”
醉菊袖中握着小石像,满手盗汗。等了好久,幔内陡峭均匀的呼吸声模糊可闻,像真的睡着了。
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丝沉重。
统统都是欢畅的。
何侠已经坐上床沿,将剩下的半边垂幔放下。
宽衣?醉菊一颗心猛地悬起来,瞅向床上孤零零、毫无防备的娉婷,浑身打了个暗斗。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是在私密的卧房里,恰是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时候。如何侠对娉婷起了肮脏心机,那可如何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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