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页/共4页]

有一人必须活捉，不得伤害。

端坐，凝神。

红蔷服侍娉婷已有一个多月，大抵晓得她的脾气，现在晓得本身多事了，便不敢再问，见机地清算东西，端起铜盆，退出西厢。

“我听。”

昨夜的恩爱像过眼烟云，梦醒后，连一丝也不剩。

如有若无的笑意，从微红的唇边逸出。娉婷心不在焉地点头，“有琴又如何？没有人听，岂不白搭心力？”

凌晨的阳光并不光辉，被困在乌云中的光芒艰巨地逃出一丝，落在她散开的青丝上。毫无防备的熟睡的脸庞上，他瞥见她唇边一丝甜美的笑意。

“混闹！”楚北捷神采更沉，“要解闷，弹点怡情小曲也罢了，如何偏挑这些耗费心神的金石之曲。”话刚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

兵不厌诈，情呢？

娉婷硬着心肠，将千里而来的手札，一一撕成碎片，化成漫天纸蝶飞散。

八个月，他生射中最痛苦、最长的八个月。

她已聪明了一世，胡涂一次又何妨。

最后一声尾音划过半空，回旋在梁上依依不舍，越颤越弱。娉婷昂首，瞥见红蔷一脸如痴如醉，已有两滴珠泪坠在睫毛上。

未到晌午，一张古琴已经放在案头。

娉婷展开眼睛，只瞥见楚北捷回身的背影。她撑起上身，轻声道：“王爷醒了？”

她更不肯信赖，楚北捷对她的爱，抵不过一个天衣无缝的骗局。

娉婷仿佛没了说话的兴趣，别过甚，闲闲看着窗外一片寒日的肃杀。

耀天公主理理朝政多时，对各国权贵了如指掌，当即接着何侠的话说：“楚北捷已经归隐山林，不问政务，但如果东林呈现危急，他必定会出山。夫君有甚么体例，能够堵截楚北捷和东林王族用血脉联络的干系？”

为何她仍有好梦？楚北捷不懂。

娉婷伸手，抚着那琴。她和顺而垂怜地抚着，仿佛那不是琴，而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极需求她的安抚。

她倾慕吟唱，拨动琴弦。

她在唱，她的手又细又白，却稳如泰山。

娉婷，白娉婷。

水很暖。

“有一件事可让楚北捷和东林王族永久分裂，即便东林呈现危急，楚北捷也会袖手旁观。”

娉婷坐在床边，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才展开眼睛，缓缓点头道：“无妨事的，起急了，不晓得扯到了哪条筋骨了。”

以心试心，妄求恩爱能够化解痛恨，是最胡涂的做法。

“哦，我讲错了。”耀天公主转头，给何侠一个甜美的笑容，“若不信赖夫君，我又如何会当着臣民的面许下平生一世的信誉？”

红蔷盯着那十指看，轻叹，“好美的手。”

楚北捷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锁着眉心，“那么一大杯冰冷的茶水灌下去，谁受得了？你去奉告红蔷，要她谨慎服侍，不成再犯。”

“王爷，琴拿返来了。”

身在千里以外的阳凤来了三封信，字字带泪，一封比一封焦炙。

勾着弦，好像回到云雾中险恶万分的云崖索道，她靠在楚北捷怀中，说着永不相负，脚下倒是万丈深渊。

时价寒冬，那茶冷得像冰水一样，娉婷自从敬安王府之乱后，连番波折，身材已经衰弱，蓦地灌了一口冰冷的茶下喉咙，只感觉仿佛全部胸膛都生硬了，半晌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声轻吟，在颤抖的弦丝处舞动看不见的翅膀，展开妙曼身姿，腾空伸展。

红蔷道：“不是已经有琴了吗？”

楚北捷在凌晨拜别，娉婷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一言不发。

传闻中，东林五年不侵归乐之盟约的缔造者白娉婷。

“谁？”

耀天公主一惊，蓦地抿唇。

楚北捷下午仍然回书房去。他实在并不总在书房，反而常常在娉婷的屋后闲逛。措置公事只是虚言，他现在那里另有甚么公事？隐居的小院用的木料都比王宫的薄，隔不住声音，娉婷如果吟唱，即便只是轻唱，歌声也能飘出墙外，让楚北捷听得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