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页/共3页]
“这如何敢当,女人折煞奴婢了。”婢女笑着引王婉进殿。
“王蜜斯请。”方才出来通报的小宫女引她上了台阶。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对劲。低眉信手续续弹,说经心中无穷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庞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靖安是在五日前醒来的,瞥见熟谙的宫室她如何也不信赖本身还活着,竟然活着回到了十七岁。那日她拔了剑就往手上割去,鲜血溅出的刹时,那疼痛才让她有了些微的实在感。宫人们已被吓懵了,她只记得最后她扯着父皇的袖子问他“阿颜呢?阿颜呢!”血染红了父皇的衣袖,厥后听宫人说她刚昏畴昔父皇就派了八百里加急去追本年卖力春蚕祭的太子颜,估计这几日就返来了。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早有寺人等待在此,引她们二人去安宁宫。
真的是好生无礼的女子!王婉暗中皱眉,却不敢透露半分。心中更是一阵惶恐失措,琵琶是她母亲教她的,只因父亲不喜说是胡人之技,她便假装弃了,连母亲都信觉得真,暗自可惜,公主怎会晓得她善于此道。伸手接了琵琶,好沉,比普通琵琶都要沉,她是用心的。
远远行来的马车没有过量的装潢,沿途集市上的行人却自发遁藏,只因那车辕上刻的是太原王家的族徽。据史载,南朝侯景依仗朝中职位,欲与王、谢攀亲,梁武帝说:“王谢门高非偶,可于朱张以下访之。”本朝王谢二家,弟子遍及天下,比之当年,不遑多让。
只是她思来想去都未曾明白,这位万千宠嬖在一身的公主殿下如何会要见她?
琵琶声一声声传入耳中,轻纱飞扬,帘幕后的女子咬着下唇,脸上有泪,眼中却像有烈火在燃烧。返来了,她竟然返来了!直到这一刻她悬了整整五日的心才终究放下。
“竹韵,看座。”
入得殿中,珍珠玉珏,罗绮斑斓自是目不暇接。王婉却偶然再看,只收敛神情,目不斜视,行走时身姿端方,仪态端庄。
安宁宫是皇后寓所,恰逢十五,恰是命妇入宫存候的日子。王婉偷眼望去,入目标尽是花冠号衣,让她本能的低下头却又恨不很多看几眼。听着嫡母进退得宜、不卑不亢的和各位命妇酬酢,王婉内心不由得一阵羡慕。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传闻芳华殿三字乃圣上钦赐,取自《楚辞-九章-思美人》,足见圣上有多爱重这位公主殿下了,但愿她德行夸姣自有芳香。王婉不由想起嫡母方才的话来“赋性至纯,随性而为”,这帝都那个不知,靖安公主最是率性妄为,才拖到十七岁都无人求娶。
“公主,王女人到了”婢女柔声禀告。
说不出来是如何一回事,就像俄然间四周八方的氛围都变得淡薄起来了,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而那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更让她感觉本身像是被盯上的猎物普通?她那里……她那里获咎过这位公主殿下吗?
“姐姐好,这位就是王家女人了,劳烦姐姐向公主通报一声。”
家中庶出的后代很多,不过王家家声森严,如何也越不过嫡出的去。对这些庶出她是夙来不放在心上的,不苛待半分也补超越半分。女孩子家到了年纪诗书女工一样请了人教,到该议亲的时候找个差未几的人家嫁了,吵嘴就全凭她们本身了。
“可算是来了,我本想着女人如果再不来,就去安宁宫请呢。”行至殿前,一个穿水绿襦裙的女子便迎了上来,笑容风雅可亲,王婉猜想着这就该是嫡母口中的婢女了,靖安公主身边的大丫头,便低头微屈身道“婢女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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