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宫里顶没用的就是眼泪[第1页/共3页]

远处孙国安领着仪仗疾步而来，没等康熙回话，蓅烟忙的往树荫处退。孙国安请了安，道：“回禀万岁爷，请移驾坤宁宫用晚点。”

“我可没空。”她噘嘴，眼角带着笑容。

海莲在庑房吃茶点，帕子托着几块花腔软糕，手边端着带柄的小白瓷碗，一口一口的抿着。蓅烟躬身垂腰，满脸堆笑，堆到额头都起皱子了，“海莲姐姐吃茶呢。”

海莲此时却只微微一笑，没头没脑的叹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凑到银子。放心吧。”

交给海莲的时候，蓅烟几次确认：“何时能见到鱼？你不会骗我吧！”这二十两银子可不止是她的身家性命，连着楚研楚柔、若湘暮秋小顾子，都是。

蓅烟更加痛哭，顿脚道：“死了...死了...”

夜色中，她的神采暗淡不明。

只是一条鱼罢了，更何况康熙本人。

别了楚研，蓅烟回北五所寻了若湘、暮秋、小顾子，终究凑齐了二十两。

“鱼死了！”

走完两圈儿，康熙没说一句话，倒是蓅烟为了故作轻松，七里八里的讲了一箩筐，“有一次我在黉舍...私塾读书，教员教我们画画，有个同窗...同窗把功课交上去今后，跟教员说——教员，请把我的画放在最上面。教员问他为甚么？——你猜他如何答的？”

楚研摆布筹措，与几个小宫女在茶桌前摆布。

“我们去林子里逛逛吧。”她发起。

“是不是又肇事了？”康熙如有所思，有先见之明。

海莲眼皮都没抬，拍鼓掌，把软糕包好，放进墙上壁柜里，“一条鱼值二两银子...”她把头探出窗户四下看了看，趾高气昂瞪着蓅烟，“有钱吗？”

目睹喂鱼司的人往册子上划勾，蓅烟几步趴到鱼缸前，赶紧特长指数数。她反问寺人：“我的数没错？！”寺人们当着天子的面，连呼吸都要轻几分，赔笑道：“没错儿，都对着呢。”

“我和楚柔加起来也只要五两银子...我这就回屋子里拿。”楚研手脚敏捷，很快便寻了银子给蓅烟，又取下珍珠耳环，“放心，这不是宫里的东西，我娘留给我的，不值几钱，你先抵用着。”蓅烟动容，眼泪如大水般滚下，更是泣不成声，两只眼睛肿成了桃子。

“身上有帕子吗？”身边有寺人颠末，婉容、淑兰、雅琴还站在廊下清算器具，海莲神采平静的低声道：“用帕子把死鱼裹了，快拿去林子里埋掉。”

“...甚么？！”

蓅烟蓦地红了脸。

蓅烟咬了咬唇，往他耳侧笑道:“我逗你玩儿呢。”还真新奇，有人敢逗他玩。康熙直起腰，只觉浑身的倦怠皆以消逝殆尽，眉眼也伸展了，道:“此后每日陪朕逛逛。”

平素蓅烟胆小，眼下却吓得瑟瑟颤栗，说来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听了海莲主张，蓅烟把身上两块帕子都取出来给海莲，“埋那里？不会被人晓得吗？”

两人嘀嘀咕咕闹了半响，方从林子里出来。天已暮黑，几个喂鱼司的寺人正在巡查，蓅烟的心猛地往喉咙一跳，几近是本能的往康熙身后一躲，攒住他的衣角。

楚研的心跳得老高，问：“谁死了？”

康熙顺着她说：“如何答的？”

见她笑得前俯后仰，康熙也终究轻笑了一声。

康熙却问：“你眼睛如何了？”

蓅烟手忙脚乱把死鱼用帕子包着揣进荷包，刷净缸子，换好水，那头御前传话的寺人抚掌奔来，统统宫人全都往暗处躲，蓅烟趁机身子一闪，缩进林子，用手在假山底下挖了洞，把死鱼给埋了。才歇口气，就有人扬声喊——“皇上回宫啦！”

“鱼养着养着总会死，朕允你一天死一条...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