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冷欺花[第4页/共24页]

太皇太后一迭声应好，笑着说：“皇太后不问事，由她去，转头把你们主子请来同吃才好。”

七皇子仿佛了解了一点儿，眼里暴露镇静的光来，喊着叫着就要上景仁宫去。锦书立在一旁，模糊想起了本身的兄弟们。哥儿几个年纪差得不太多，凑到一块儿很有话题。在上书房里高谈阔论，就说甚么养狗啦，让母蝈蝈产卵啦，买甚么铜翅乌铁翅乌啦，幼年的光阴过得无忧无虑。可惜到最后式微到甚么好了局，一个个都死了，现在想起来，也充足她眼泪掉上一大海的。

锦书低头道：“我还是怪不美意义的，才来了几天，就把你给替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那就尝尝吧，苓子看着。”

太皇太后嘴角一沉，“天子那里不好？”

太子恹恹的，踱到书案前坐下才道：“我这里就不消服侍吗？春荣晓得你在这儿当差，不会派你甚么差事的。”

小宫女站起来，抽抽搭搭地退了出去。春荣深深叹了口气，“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害人不浅，还要扳连我。”

老九道：“别急，将来且有你说话的日子。你去不了不打紧，打发人给我们栽两棵树遮遮阳也成。”

这里说着话，宫女打起了软帘，门外出去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穿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戴镶玉的暖帽，腰上束着黄带子，看模样是皇子。锦书退至一旁，两个孩子给太子作揖，齐声道：“大皇兄新禧！”

皇后戴着翡翠碧玺花草钿子，额上覆着金累丝九凤的钿口，五官很娟秀，挨着太皇太后坐着，一派端庄谦恭的仪态。贤妃大抵是因为有了身孕，略显丰腴。垂着眼，手里端着茶盏，腕子上一对金镶九龙戏珠手镯。容长脸，眉眼儿算不得美，充其量沾上个清秀的边。端着架子，说不上的一股子干劲。看下头的人不拿正眼来瞧，只一瞥，就暗见晓得了。再看淑妃，穿戴缕金百蝶穿花洋缎窄褃袄，领口和袖口镶着白狐毛，上面配一条葱黄绫棉裙。低头在圈椅里坐着，高高的个儿，细瘦身材。人有点内疚，沉默着，反倒显得崇高。

大梅下值出去，本身盛了饭，到锅子前吃上了。宫里当差的凑不到一块儿用饭，吃锅子是最便利的。菜由寿膳房备好了送来，前一小我吃完了，下一小我来，加了汤料还能接着吃。一向在炉子上架着，夏季也不愁菜冷。

苓子道是，跟着一起往西暖阁去。太阳照化了雪，青石板上泼水似的洇洇淋漓。苓子抬眼往上瞥，红墙上头的明黄琉璃瓦闪闪发亮，称着瓦蓝的天，似一转眼就进了暖春。

太子见势不妙便哼了一声，站起来横扫他们一眼，沉着声道：“你们懂甚么！她是皇太太宫里司文书的宫女，和那些粗使宫女不一样。要不信尽管去问嫲第，旁的倒没甚么，只怕嫲第嫌你们事多，奉告了皇太太，转头皇太太不待见你们。”顿了顿又道，“你们是瞧见的，我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我们是朋友，你们难堪她就是难堪我，如果叫我晓得了，可别怪我不顾兄弟交谊。”

李玉贵笑道：“那猴崽子机警，我收他做了门徒。平常服侍万岁爷笔墨，调度好了，将来保准有出息。”

顺子嘿嘿笑了两声道：“姑姑口下包涵，可别奉告我徒弟。传闻你下个月就出去了？可算熬到头了。等嫁了人，千万托人捎信出去奉告我姑爷家在那里。我哪天奉了旨出宫办事就瞧你去，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是个寺人不睬睬我。”

锦书迎上了太皇太后切磋的目光，内心百转千回不知从何提及，只道：“主子小时候曾听姑母提起过老祖宗。姑母说老祖宗是天底下最明白的人，生了一双火眼金睛，甚么事都逃不过老祖宗的眼睛。老祖宗奖惩清楚，最是公道忘我的，主子也感觉姑母说得对。以是老祖宗非论如何罚主子，主子都认。惹老祖宗活力是主子的不是，老祖宗叫主子跪墙根儿，定是主子做得不好，主子绝没有半句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