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父亲二字[第1页/共2页]
只是再见到那位,他没想竟会是这副模样,瘦骨嶙峋,色彩蕉萃,再无半分华贵。
“带她出去。”
半晌,他闭上眼,缓了好久才重回幽深之色。
“是,主子。”
“说说吧,说说那一日,也许我能再部下包涵一次。”
他实在能够不要这个世子之位,给大房的庶子也好,给二房的裴瑾之也罢,只要能让他的母亲返来,能让他有一个喊一声父亲,便有暖和回应的家。
倒是一双眼,即便在短短光阴染上了风霜的陈迹,还模糊能透出她曾经让人难忘的好样貌。
只是再一闻声,父亲这两个字便像是变成了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上,而后不断搅动,像是要痛到他再也撑不下去才肯罢休。
“民妇不敢求世子部下包涵。”
“特别在两家各为其主后,从不站队的国公府,需得做些甚么,才气让他投奔的人收下他的投诚,以是他将心机放到了嫡妻身上。”
裴晏舟的安静被柳氏二字划出了一道口儿,眸底有恨意翻涌。
光阴仿若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夜,但这一次,她无需为了她们母女的存亡去搏,她能够温馨死去。
妇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搀扶她的碧玉歉意一笑,而后迟缓行上长廊。
“柳氏。”
可她晓得,裴家世子这一趟,她不能有半点草率。
裴晏舟看着面前的妇人,声音像是灌了寒霜,冷冽却又带着压抑。
“有劳。”
“算是吧。”
柳氏的额头被空中浸得冰冷,凉意流淌于四肢百骸,让她身子越来越生硬。
又过了半晌,裴晏舟才回身行出小院,一步步踩上未干透的石子路。
他低头侧了侧身子,先一步踏上了前头的路。
宋锦茵不在身侧,他能窥见的春日也尽数被暗色吞噬。
可他是裴晏舟,他如何会撑不下去。
唇角的笑意早已在无数冷风中散了个洁净,连眸中暖和,也跟着里头女人睡下而没了踪迹。
裴晏舟恰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抬眸时,目光落到了仓凛的靴子上。
“这八年里,你可曾梦到过我的母亲?”
仓凛略一思忖,点头应下。
他坐于灯火之下,隐于忽明忽暗的闲逛光影,瞧不清神采,独一周身压迫带出的冷意。
裴晏舟皱了皱眉,底子不记得宅子里另有这么一到处所。
“民妇怎敢同世子赌,且民妇现在,只想赎罪。”
“不敢忘?”
在柳氏开口前,这些事裴晏舟实在已经晓得了大半。
他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开口,“以是,你便瞧着我母亲,喝下了那碗药。”
“回世子,夫人大略是不肯瞧见民妇,但民妇断不敢健忘夫人曾经的互助。”
裴晏舟袖中的手攥紧,指骨青白,邻近失控,可面上,男人倒是微微勾唇,唯有眸中透着冰冷嗜血之意。
裴晏舟的气味越来越冷,眸底像是有一场冬眠的腥风血雨。
仓凛心中虽有唏嘘,但并未有太大的波澜。
木门推开又关上,冷风从四周窜入,旋即又被挡在了外头。
裴晏舟看着跪地之人,快速想起白日里还因着孕吐吃不下东西的宋锦茵,“八年前你能赌我不会动茵茵,如何本日,却又不敢赌本身能因着茵茵而活下去?”
“将她带到书房。”
“想求死?”
柳氏笑了笑,带着想要摆脱的期盼,“这八年对民妇而言,充足了。”
“国公夫人甚么都替我想好了,独一的要求,便是让我去送一封信,一封偷偷送归天子娘家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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