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029章[第2页/共3页]
顾见骊一动不动,悠长地入迷。
桌子上放着大红的喜服。顾见骊摸了摸粗糙的料子,换上后走进外间。继母和弟弟都在院子里,外间只要父亲躺在床上。
三日一晃而过。
她一动不动温馨地坐了一会儿,有些游移地从枕下拿出一份信笺,渐渐展开。
顾见骊一怔,然后敏捷低下头,眼泪落进面里。她尽力睁着眼睛,不再落泪,一口一口吃着面。
顾见骊将手搭在陶氏的手背上, 陶氏望着交叠的两只手有些不安闲。
顾见骊豁然地浅笑着扑灭烛台。暗黄的火苗逐步吞噬信笺,吞噬了信笺上的字字句句。也烧掉了关于姬玄恪的统统。
进了屋,房中药味儿扑鼻。
陶氏忍下心伤, 挨着她坐下, 尽力扯出笑容来, 一边瞧着顾见骊的神采,一边用摸索且奉迎的口气, 说:“我就是想过来跟你说说话,不吵你吧?”
顾在骊坐起来,潋滟凤眸里一片明朗澄彻,毫无半分刚睡醒的憨倦。这一夜,她几近没睡。
顾见骊捧着烫手的面条,不解地望着陶氏。她是有些心疼钱的,恨不得把钱都攒下来给父亲治病。
弟弟从小玩皮,不太听话。自从家里出事,他变得非常沉默,整日不说一句话。他眼睛红十足的,小声又果断地说:“你等我!”
“阿姊!”顾川俄然抱住她的腿。
顾见骊抱膝坐在床上,下巴搭在膝盖上。在暗淡的斗室子里, 瞧上去缩成小小的一团。她偏着头, 抬眼望向陶氏, 然后拍了拍身侧的床, 请她过来坐。
哭得内心舒畅了,她从袖中拿出一方帕仔细心擦了脸。被泪洗过的脸,更显莹白如玉。她渐渐勾起嘴角,端庄文雅地浅笑着。
她眉心微蹙,可贵带出几分十五岁小女人的娇憨来。
“感谢您。”顾见骊开口。
大姬王朝女子遍及在十六七岁时出嫁,最小十五岁。低于十五岁是不被准予的。广平伯府担忧姬五爷死得太快,不敢迟延,忍了三日,恰是因为本日是顾见骊的十五岁生辰。
“阴曹地府实在太可骇了……”
陶氏晓得顾见骊是个行事恐惧的,可恰好怕鬼。她正想着如何安抚她,忽见顾见骊又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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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骊抿唇笑了笑,知陶氏美意安抚,也不再对峙。她转头深望了一眼床上昏倒的父亲,又拍了拍幼弟的肩,放下头上红绸,迈出门槛。
面对外人的时候,陶氏没在嘴上吃过亏, 可一对顾家父女三个,她就变得有些口拙。大抵是自认身份低,自大作怪。
坐在花轿中的顾见骊簌簌落下泪来,眼泪越来越多,湿了花容面。
顾见骊点点头,不想让继母再为她挂记。
红绸遮面、花轿断绝,倒也能无声哭个痛快。
陶氏慌镇静张地:“这、这说的甚么话……”
陶氏内心一颤, 忽又不肯定了。
天还没亮,又舍不得点蜡烛,屋子里乌黑一片。顾见骊看不清信笺上的字,却早已烂熟于心。她纤细的指尖儿抚过纸面,双唇阖动无声念着信笺上的诗句。
顾川用力儿点头。
顾见骊并没有重视到父亲放在身侧的手悄悄颤抖了一下。
“这……”
“应当是用不到的,您都留着吧。”顾见骊把银子推归去。
“我如何忘了,他杀过那么多人,身后也会变成最厉的厉鬼!其他的恶鬼定然不敢缠上来……”
闻声内里的声音,顾见骊握住父亲的手,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父亲,见骊要出嫁了。您曾给女儿筹办的嫁衣被人抢了去,您快醒过来给女儿抢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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