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废后[第1页/共4页]

杨士奇禀道：“陛下，这事臣晓得，陈女人的三封信驿站错投到了云南，这才转到交趾。微臣已催促进山伯尽快交到黎利等人手中。”

难怪这么久没有反应！信中已经许了“安南”，就算黎利看不出，阮廌和陈皓两个瑈璇教出来的必然会明白。朱瞻基凝神思考，叹道：“比年交战，所为何来？”

杨荣皱了皱眉：“一国不成二后，要立陈女人，就要先废胡皇后。”

朱瞻基一喜：“有先例就好，本朝便照办便可。”看看几个大臣还是嘿然不语，指了指杨士奇道：“杨卿以为呢？”

朱瞻基神采黯然：“不管如何，孩儿要给她。孩儿当年错娶，是我不对。但是这么多年，瑈璇陪孩儿一起走来，孩儿欠她实多！倘如她不能做皇后，孩儿平生难安。”这些话，朱瞻基在心中思虑多年，和母亲如此诚心说出、却踌躇了好久。

瑈璇嘻嘻笑道：“母后这汤真好喝。北京也有笋啊？”

朱瞻基望着母亲的背影，心中懊丧。怏怏不乐地回进宫中，几位大臣还在等着。天子一去半天，都不知如何了。

张太后抬手送过一勺：“笋还是南边的好，这是姑苏府才贡来的、是你故乡的。鸭子是南京带来的，一起炖了倒味道不坏。”

朱瞻基送太后出了乾清宫，表情犹未平服。张太后笑道：“这下好了，这么活泼的胎儿，看模样是个男孩。就是个公主，也定是个敬爱的公主。”朱瞻基有些呆呆的，半晌望着母亲说道：“母后！孩儿要一套金册金宝。”

朱瞻基点点头：“恰是。大明将士何辜，交趾百姓何辜？但愿黎利收到这信，能好好想一想，归降顺化。”

太后有些好笑：“他这会儿那里听获得？”

孙巧也来了，跪在乾清宫门口，低头不语。瑈璇正昏睡不醒，朱瞻基碍于太后禁止不能惩办孙巧、心底可爱她不分皂白动手暴虐，让金英轰了出去。连续三次，便不再来。又每日让人或鲜花、或异果、或精美刺绣送过来，朱瞻基仍旧十足扔了出去；厥后烦了，声色俱厉地严令不准承乾宫再送东西来，孙巧才作罢。而孙重附逆，朱瞻基又到底看在太后份上，只罚了三年俸禄，不了了之。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几人群情着，出宫而去。杨荣一起如有所思，悄悄下了决计。

杨士奇扶住夏原吉：“陛下刚才说的不过是皇后无子多病，仅仅因这个来由便要废后，实在太草率了。”

本就肥大纤细，这一场受伤，更是轻飘飘得仿佛风吹得走。身形却垂垂微微隆起，瑈璇常常手抚腹部，嘴角弯弯，脸上是近乎纯洁的光辉。

杨荣赞道：“陛下仁厚，体恤百姓，黎利当能体味陛下苦心。”

那么好动的一小我，就躺在榻上，遵医嘱、一动不动。书都不能看，因为费心也会有碍。偶尔华太医开恩，答应她看几页，她便眉花眼笑。如此三个多月，整整一百天。

张太后责备道：“当今的皇后好好的，你如何再立皇后？ 哀家晓得陈琙好，封她个妃子，有金册金印，你多待她好些，不也能够？”

朱瞻基坐下，以手支颐呆呆发楞，很久才收敛心神，望向群臣。杨士奇接着刚才的话题：“陛下！我军困守昌江，安远侯柳升还要十万雄师声援。”

瑈璇这一躺，躺了三个月。

朱瞻基摇点头：“不。孩儿不能那样对她。她于孩儿，仿佛高皇后于高天子、如同皇祖母于皇祖父、也似母后您于父皇。”

朱瞻基接着说道：“朕已三十有一，尚且无子。中宫一向无出，身材又不好。现在陈女人有孕，按礼法母以子贵，朕欲立陈女人为后。”

瑈璇手抚腹部，当真隧道：“听获得，必然听获得。”仿佛在帮母亲说话，腹中的胎儿俄然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