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昭雪[第2页/共4页]

群臣中这时转出一人，朗声道：“圣上！陈琙虽女扮男装有欺君大罪，但是对朝廷屡建功劳，求圣上三思！”是礼部侍郎尹昌隆。

朱瞻基最急的，倒是瑈璇的性命。见世人都在群情昭雪，不由大声说道：“圣上！陈琙在占城国救孙儿性命，此次聚宝门刺驾也是幸得陈琙挽救。求圣上宽宥！”

大明自建国之始，是以法制著称。国度置三法司，专理刑狱，有法可依，所谓“权臣不得以恩仇为出入，天子不得以喜怒为重轻”。刑部审理天下统统刑事诉讼案件，都察院卖力纠察百官治案，大理寺对案件审理成果停止驳正，合作公道并无疏漏。

永乐帝远了望着，面色乌青，愤怒至极。

工部主事蒯祥站在群臣行列最后，大步跨出几步，奏道：“陛下！陈琙固然欺君，必然有其苦处，祈陛下查明本相！”蒯祥官职不高，但恰是当红之时。为人又一贯木讷沉稳甚少开口，这时站出来发言，文武百官倒都细谛听了听。乱哄哄的朝堂上垂垂安稳下来。

这小状元，是个女子！欺君罔上，骗了朝廷这么久！这传出去，的确是个天大的笑话！另有甚么占城就义，天然也是假的了！永乐帝冷冷地侧头看看孙子，朱瞻基正满头大汗地望着陈琙。哼！这小子，另有马三宝，一起骗朕！

瑈璇微微一笑：“侯大人！圣上一向谆谆以教臣等‘法律滋章，盗贼多有’，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怎可为了判案而判案，案情不清不楚便妄定极刑？白氏至今也不认得刘旌，对刘旌行刺毫不知情，当日不过是听到刘旌为南边人喊冤，震惊苦衷拥戴喊了一句‘冤枉’！ 民女忝在现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权臣不得以恩仇为出入，天子不得以喜怒为重轻”

永乐帝沉默不语。陈琙既然人在现场，那只黑鹰，想必也是她招来的，本来是她，救了儿子孙子。尚在跪着的皇太子朱高炽禁不住与杨荣对望了一眼，当日的第一个疑团解开了。黑鹰，公然并不是刚巧。

连《明史》都叹道：“刑法有创自有明，不衷古制者，廷杖东西厂锦衣卫镇抚司狱是已。是数者，杀人至惨，而不丽于法。踵而行之，至未造而极。举朝野命，一听之武夫宦竖之手，良可叹也。”

百官哗然中，海寿领着丁香少女上了奉天殿，长裙绣带雾鬓云翘，但是举头阔步的姿势，恰是当日的陈状元。

对三法司的的剥夺减弱，始于明太祖朱元璋。这其中国汗青上的天子劳模，规定凡有严峻案件，必须有他本人劈面审判。或许本意是好的，为了制止办案官吏构陷罪名，酷刑逼供。可实际上，朱元璋代替三法司的锦衣卫，“伺察搏击”，成为天子的御用虎伥。高见贤，夏煜，杨宪，凌悦等这些锦衣卫卫士，连功高位重的公侯都惊骇。所谓“卫”者，本是天子亲军，却变成了高于三法司的法律机构。

永乐帝还是不语。回想二十年前，奔丧，谒陵，旧事历历在目。这刘旌，当然不是毫无事理；但是刺驾，如何能饶？

永乐帝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儿子孙子一眼，竟然不发话让二人起来，也是内心气狠了。

侧转头，望着百官朗声问道：“杨士奇大人，杨荣大人，金大人，各位也都在聚宝门，民女所说但是究竟？”

永乐帝又对太子道：“你起来吧！应天墓场那边，混葬着南北榜案中正法的三百二十二人。抽个空代朕去祭奠，重新分立碑传，写明大家姓名事迹，诏示天下。”又看看皇太孙道：“瞻基帮着太子，一起办好。”朱高炽和朱瞻基对望一眼，都是又惊又喜，赶紧承诺。这么做，根基是为南北榜案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