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裂[第3页/共4页]

两人常常聊到白烟玉，瑈璇是滚滚不断，毫不粉饰地赞叹歌颂，的确夸大地有些谀词如潮；甘棠却老是含笑聆听，并未几言。

瑈璇凝睇着他，心中垂垂明白。甘棠竟然是韩克忠的同亲，并且姓韩！抱着最后一丝但愿，瑈璇颤抖着声音问道：“韩克忠是你甚么人？”

每到一个大埠，船家便泊岸补给水和食品，恰当买卖货色。甘棠瑈璇两人便并肩下船旅游。

此次韩府安排的是一只大型的北上商船，本与韩夫人娘家的武城徐家素有渊源。韩夫人不放心宝贝儿子远行，又派了故乡人徐照随行。

本来，本来父亲在甚么应天墓场！

甘棠望着他晦涩的笑容，想到这难明的夙怨，悄悄忧愁。

瑈璇号召小鸟集合来吃食。夏季本难寻食，鸟儿很多都饿坏了，但是并不争抢，听着瑈璇批示，列队顺次上前。二人拆了四五包粮食，谷中遍洒，统统的鸟儿才都吃上了。沉寂深谷中，只听到一片鸟儿啄食的啄啄声。

甘棠连连打躬作揖，好轻易抽身出来，见瑈璇笑嘻嘻地看着，讪讪地上了马。二人出了闹市，便上马往平原县持续弛去，甘棠的顿时堆了太多东西，奔驰困难，瑈璇看着只是笑。

瑈璇面带笑容，持续呼喊着。跟着瑈璇叫声，鸟儿越来越多，叽叽喳喳地喧华不断，瑈璇收回几声指令似的叫声，鸟儿垂垂不再叫闹，空谷中规复了安好，几百只鸟儿动也不动，齐齐望着瑈璇。

北风中，商船自扬州扬帆起航，二人相伴北上。

日子一每天酷寒，不觉已经十仲春，天寒地冻，朔风劈面似刀，山东境内远不似江南千里繁华，了望两岸，常只见孤村郊野，满目萧瑟。

瑈璇大呼一声：“骗子！骗子！”眼眶中泪水滚来滚去，跃身上马便行。甘棠仓猝也跳上马，瑈璇转头怒道：“别跟着我！”口中连连唿哨，几百只鸟儿回声而动，团团围住了甘棠。

甘棠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瑈璇笑着指了指他顿时：“甘棠，有粮食没有？拆两包夸奖下鸟儿。”

瑈璇眯了眯眼睛：“你姓韩？”甘棠点了点头，不吭声。

甘棠大急，催马前行，众鸟得了瑈璇指令，扑扇着翅膀拦住甘棠，马儿吃惊，仰首嘶鸣，竟不敢动。甘棠急得大呼：“瑈璇！瑈璇！你没有行李！你甚么都没带！”

想了想又游移着问道：“甘棠，我住在尹府，尹年伯再三叮咛我，做文章也好，今后为人臣也好，都要‘上禀圣意’。但是谢先生却说，是非大义岂可泯没！ 倘若碰到昏君下昏旨，我们也要从命吗？”

瑈璇却不同意，“雄才大略”？隋炀帝？笑了笑道：“利在千秋或许，可当时天下刚定，隋炀帝为了开这运河倾其国力，实在不知轻重缓急。迷恋广陵美景或江南财产也好，耀武扬威也好，动辄一二十万人的船队行游千里，难道过于奢糜荒唐？最后终究在江都被宇文明及缢杀，就义隋朝江山，多冤呐！”

甘棠震惊之余，连连道：“有！有！”顺手递了个米袋给瑈璇，本身拆开另一袋，学着瑈璇的模样，把内里的小米撒在空谷中。

甘棠却没想到，时当岁末寒冬，北风凛冽，这一摇折扇，实在有些奇特，反而吸引了很多目光。俄然一个欣喜的声音高叫：“表少爷！表少爷！”干果铺的掌柜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奔到甘棠面前便行大礼。

国子监是当时的最高中心学府，是太祖在元至正二十五年创办，原名国子学，洪武十五年改成国子监。门生称监生，这类捐款入监的叫例监。另有官员后辈恩荫出来的叫荫监，举子进监叫举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