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裂[第1页/共4页]

这个陈解元，文章做得花团锦簇，顺手吟个诗词歌赋也高雅如白雪阳春之调，策论更是很有观点。只是，或许是年纪尚幼未经世事，或许是本性纯真未经险恶，看题目，实在是太简朴了。世事如棋，那边有那么清楚的吵嘴对错？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甘棠望着他晦涩的笑容，想到这难明的夙怨，悄悄忧愁。

瑈璇号召小鸟集合来吃食。夏季本难寻食，鸟儿很多都饿坏了，但是并不争抢，听着瑈璇批示，列队顺次上前。二人拆了四五包粮食，谷中遍洒，统统的鸟儿才都吃上了。沉寂深谷中，只听到一片鸟儿啄食的啄啄声。

徐照在徐家时就老于江湖，陪嫁到韩府后更在都城悠长历练，照顾甘棠瑈璇这两个年青人天然悄悄松松。办理车夫行李，食宿旅游和船上庶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自扬州解缆，要经淮安，徐州，临清，德州，沧州，通州，才是北京。

两人常常聊到白烟玉，瑈璇是滚滚不断，毫不粉饰地赞叹歌颂，的确夸大地有些谀词如潮；甘棠却老是含笑聆听，并未几言。

甘棠却没想到，时当岁末寒冬，北风凛冽，这一摇折扇，实在有些奇特，反而吸引了很多目光。俄然一个欣喜的声音高叫：“表少爷！表少爷！”干果铺的掌柜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奔到甘棠面前便行大礼。

侧头见瑈璇还要再争，赶紧笑道：“好了，大师保存定见。归正我们都应当感激隋炀帝，设‘进士科’开科举给了我们读书人一个公允的进身之阶。不然还是九品中正制以家世排挤身，读书人有甚么机遇？”

甘棠震惊之余，连连道：“有！有！”顺手递了个米袋给瑈璇，本身拆开另一袋，学着瑈璇的模样，把内里的小米撒在空谷中。

每到一个大埠，船家便泊岸补给水和食品，恰当买卖货色。甘棠瑈璇两人便并肩下船旅游。

日子一每天酷寒，不觉已经十仲春，天寒地冻，朔风劈面似刀，山东境内远不似江南千里繁华，了望两岸，常只见孤村郊野，满目萧瑟。

顿了顿道：“实在隋炀帝克江南一统天下；开疆拓土五万里，安定吐谷浑和突厥契丹，通丝绸之路，三征高句丽；又开科举奠千古退隐轨制；另有这运河，利在千秋。实在是位雄才大略的天子。”

北风中，商船自扬州扬帆起航，二人相伴北上。

甘棠有些游移隧道：“是。座师韩翰林主导的。”

瑈璇笑道：“甘棠为何感觉夸大？”

很久，瑈璇冷冷地问道：“白烟玉晓得吗？”

瑈璇不由得心中赞叹。这运河，可有五千四百多里，多大的工程啊！

甘棠见他神采黯然，明白他想起了父亲，便岔开话题笑道：“隋炀帝一代豪杰，却被你我如许批评，地下有知，大抵也要连叫‘竖子敢尔’了”。

穿过德州繁华的城中街道，人多路窄，二人只好上马步行。瑈璇看到很多装潢不异的店面，都是玄底紫色镶乌金的招牌，写着“武城徐记”。有米铺酱料铺干果铺子，甚是划一；主顾盈门，买卖极好。

瑈璇眯了眯眼睛：“你姓韩？”甘棠点了点头，不吭声。

到公元七世纪，隋炀帝杨广同一天下，便以都城洛阳为中间，南起杭州北至北京，凿通了南北八省，以运河通达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以及海河五大水系。

甘棠笑得有些不天然：“哪儿有。”

嘚嘚的马蹄声短促响着，瑈璇扬鞭打马，竟是不顾而去。漫天飞雪越下越大，深蓝长衫的身影垂垂恍惚，展眼消逝不见。

瑈璇大呼一声：“骗子！骗子！”眼眶中泪水滚来滚去，跃身上马便行。甘棠仓猝也跳上马，瑈璇转头怒道：“别跟着我！”口中连连唿哨，几百只鸟儿回声而动，团团围住了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