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敌对[第1页/共10页]

室内杀气顿生，两人刹时已拆了十余招，却不见兵刃订交。水镜脱手之余，反赞道：“这‘雪云涛’你倒练好了。”

萧墨无法地笑一笑，超出他们俩，点头而去。

礼部右侍郎贺姚闲闲开口道：“诸位大人，这位东方大人固然年青，却并非善类。皇上令他代相，天然有皇上的事理。各位还是勤谨些为是。”

东方收回身来，心中俄然有些了悟。只听承铄“啊”的一声：“你是谁？”拖延喘气道，“你……你，你是……是你。”腔调较着惊奇。

燕州飘着大雪，上京却下着绵绵细雨，阴冷潮湿。

东方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到了怀里。承锦踌躇了一下，依顺了他。她往寝宫里瞥了一眼，心中混乱如碎雨，难以捉摸他的情感。

“哼，”沈文韬嘲笑一声，“贺大人倒是怯懦怕事得紧。传闻去胡地媾和，连羊圈都蹲了，另有甚么脸面站在这里与我等比肩议事？！”

东方蓦地转头，身后站着的，恰是这一个多月寻觅不到的水镜。两人对峙，俄然都不知从何开口。水镜冷然道：“东方大人是来寻我的吗？”

水镜渐渐点头道：“好，好，你一贯是个有定夺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离了我单独闯荡江湖。既看得清楚，我们不说也罢。”

萧墨道：“这块布乃无相寺的经幡。”

东方将她抱在怀里，心中却从未如此时这般孤傲。是的，人生的感慨都是孤傲的，这与爱无关，因为她不是你，你不是他。爱是支撑，是体贴，却不是相互的替代。茶茶存亡未卜，承铎站在灾害的边沿。现在对东方而言，爱是劫后余生，是相见怆然。

黑衣人眼神一凛：“东方，这原是我们的家事，并不与你相干。十三mm我着人带走了，你少管闲事，我也不会难堪她。”

他两粒佛珠便制住打斗，不管内功外式都比二人高出百倍。东方站起来，并不作答，却走到承锦身边，将她揽过来，道：“你如何？”

东方猝然一惊：“甚么？”

承铄缓缓道：“本来背后的人是你。”他顿了顿，“水镜心术不正，虽有才识我也断不会委以重担。你三人倒是宜乎为伍。”

承锦已认出来，恰是前次在寺中求拜时，大雄宝殿上用话点渡她的老衲人。

萧墨不答，沉默半晌，只渐渐将画卷了起来，道：“我也记不太清了。你去问十三公主吧，倘若她也感觉是那小我，那就有能够是那小我。此事我不便妄言。”

待那一队禁军走过，那人低了低身，超出横栏向西南而去。东方略隔着两丈远，渐渐跟着他。缺月疏桐，漏断人定。他穿檐走壁，矫捷地躲过宫中夜哨保卫，直奔昭阳殿，天子的寝宫。

东方望了望中军帐前高高飘远的鹰旗，承铎的名号迎着风雪翻卷。他对赵隼道：“皇上早已中了毒，现在光阴无多。若七王回京掌控结局面，不但五王死无葬身之地，青史之上，你爷爷也不过是个乱臣贼子，你我也不过是个乱臣贼子。赵隼，听不听我的随便你。”东方说完，决然回身就走。

东方灵敏地一躲，借着含混不明的月色看去，廊角立了一人，一身黑袍，谛视着左边一队禁军走过。而最关头的，是他脸上蒙着黑纱，脸额表面，宛然就是萧墨画中的人像。

承锦轻声道：“冷。”

他抚摩碑上偈文，那边写着：“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东方现在悲极，反生出平和沉寂之心，只觉时序递嬗之下，属于他的东西，或许只要手中牵着的承锦。悲欢起伏下，只愿世事美满，不离不弃。

方丈叹道：“老衲本有此意，施主执意要废他武功，还是信不过老衲之意。唉……也罢，他内力已失，且又年老，便留他在寺，老衲悉心感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