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画画的少年[第2页/共2页]

善男信女们在气势恢宏、金碧光辉的三清大殿前焚香祷告结束后，再让仙风道骨的道长卜上一课，献上卦金，一副虔诚的模样。

老道并不急着点评画像，只是细心打量了方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发觉的悲悯。他最后将目光落到画像上，淡淡一笑道：“画的不错，大有进步！像，很像，太像了。”

方卓倒着地上，内心升腾起一阵阵创作后的快感。

“噌噌！”

方卓不言，只是施礼。礼毕，便将两幅画像翻开，双手呈到老道面前。

老道挥了挥手，表示方卓退下。他又开端望向山下的芸芸众生。

一堆已被燃烧尽了，只留下一小撮清灰：而另一堆却另有枝枝丫丫未被烧尽的玄色纸片。

少年看着画中的少女，眼中透出无边的和顺，嘴角也带出一丝笑意。他又想了想，又补了一行小字：“方卓于寅丑日作楚始儿像。”

数名手捧鼻烟，走着鸭步的大善人则被几名眉清目秀、能说会道的小羽士领进后院，拜见观主，细品香茗，谈经论道，捎带筹议大殿的补葺事件。

这画能让阿谁老道对劲吧！

他很对劲，极对劲！

“命理，实在就是道的一种。包含命理的笔划线条，尘寰之火是没法燃烧的。”老道淡淡说道。

变幻的水势，莫测的江流，另有惊涛拍岸的响声。

“画出百性命理，你的洞就叫百相洞；画出千性命理，你的洞叫千相洞。洞就在你内心！”

脑海中如墨江流奔腾得越来越凶悍，胸中的创作打动也越来越激烈。

“但，仅仅是相像罢了。相像，却仍然不是！”

――他面前的画面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提笔临摹！

他走近用手拨了拨，发明玄色纸片上的笔划线条如同铁画银钩普通，竟然未被烈火燃烧掉。

一道道延长的水流，一朵朵怒放的浪花，变幻成如龙似凤舞的墨宝。

――相洞。

必须按捺住！

秋风飒飒，吹得须发皆飘，很有超脱出尘之意。老道清澈的目光，沧桑的眼神，正悲悯的望着山下的道观和道观中的众生。

人气冲天，一派朝气！

穹顶镶嵌的数颗鹅卵大的夜明珠，洒下乳红色的光芒，将内里照得纤毫清楚，亮若白天。内里微微有风活动，氛围清冷而枯燥。

――单调而豪华！

只是令人奇特的是，西边墙壁上，吊挂着一张如同贴在城门通缉犯人的那种线条简朴了了的人头画像。

石室中心的画桌是用一整块蓝田温玉砥砺出的，冬暖夏凉，上面的斑纹极其流利，错综庞大却没有一丝败笔，绝对出高傲师之手。

山颠有洞，但阿谁老道从早到晚都会在洞前的青石上打坐。阿谁青石位置极佳，上有松树遮阴，坐在上面向山下眺望，很有尺寸千里之感。

方卓微叹一声，回身目光扫过身后石洞旁的两个篆字上。

篆字有簸箕大小，笔法倒是非常独特，上面爬满青苔，充满着光阴的沧桑。

此次临摹可谓完美，完整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方卓听得很明白，但还是似懂非懂的。

方卓惨白的脸上显出不普通的潮红，额头的汗将头发紧紧黏住。

方卓俄然闭上了眼睛，胸中荡漾起提笔作画的打动。

老道不再说话。两人悄悄地听着头上风吹松针的声响。

不远处的几声鸟鸣，惊醒了深思中的少年。少年青轻地叹了口气，却蹲下身来，顺手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起了画。

这些陈列却不粗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