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栈院赛书[第2页/共4页]

后排瞧热烈的人听了更是主动了，纷繁踮起脚来瞧这字，旋即人群里发作一阵轰笑。

“店家说得在理。”在一旁静观了半晌的初梦款款道，“‘男儿需言而有信’，那楚某便小书一二今晚院中事纪，赠与桓公子聊作记念罢。”

书画贩子未理世人疑问，只将纸从桌上提起，初梦见了这行动，淡然地会心一笑，帮着她一同提着纸的另一角。

“楚公子这幅好字高文我便一同带走了。”

初梦并未答复，只淡淡笑了笑，向世人行了礼便穿过人群拜别了，留世人一个耐人寻味的娇柔背影。

桓皆听罢心中非常对劲，嘴上却道：“诶，不要如此说些刻薄话……伤了楚公子的心，还未比试……安知胜负？”

店家瞧了瞧这字，确切不能称之为字，要说晋人也有写狂草的，也算是笔迹不清不好认的，但到底还是能认出一二来，再者狂草虽笔迹不清，但气韵是在的，且是足的，初梦这字连字也奇形怪状，如被折断枢纽的爬虫普通折转得希奇古怪，更别谈此中藏着甚么气韵了。

“喂，小公子，你该不是比不过这位公子胆怯了罢？”而伴计已然将厅堂用膳的门客叫了过来，这些门客酒足饭饱正愁无处打发无聊，一个个满脸等候地围上前来等着瞧好戏。

初梦接过笔，不似桓皆般气度轩昂，只转动皓腕，手如柔荑，平和而专注地移笔写着，桓皆一看这气势便走了下风，也不屑去瞧楚公子写的是甚么，待楚公子一声轻道“好了”方才睨着瞧他这字。

围观之人瞧不下去，纷然道：“这么好的报酬旁人求之不得呢，你怎的不要呀？”

初梦也回了个礼祝道：“一起顺风。”

这写的哪是字啊，的确是爬虫！

“我来一试！”

这张工也是气势威武之人，并未急着接笔，而是伸开双臂作大鹏展翅之状震了震气场，又似武功拳式似的一把从店家手里抓过笔，晃了店家一个措手不及，墨都渐在了身边伴计的脸上。张工不睬，夺过笔来便是写，方才甩出去的墨似正合了他的意，笔下的字草率枯廋，并不润致但也很有砥砺固执的气韵。

初梦也不急不恼，只缓缓摇首道：“店家曲解了，是汉字，并非楚某故乡之字。”

“小公子，你若要说这是你故乡的笔墨，我倒也是认了。”店家道，“但晋人赛书赛得是汉字，得是大师看得懂的。”

“张公子这幅字，与桓公子有异曲同工之处。”书画贩子评道，“但较桓公子的字而言，在收笔气势上却略败了下风，显虎头蛇尾之相。”世人探出头来瞧，也似懂非懂地点头拥戴。

“我大晋夙来好擅书法，情到浓时……喝酒赛字各提笔墨更是……一桩嘉话。虽名为＇赛＇，实在不过是参议较量，各献其才罢了，没甚么……争夺俊彦之说……楚公子……大可不必担忧。”桓皆言下之意初梦的书法水准定在他之下了，虽嘴上说着不在乎较量凹凸，而贰内心却策画着借此在世人面前闪现一把，赢些喝采，一来添喜二来这大隐镇与建邺也近，倘若恰好有几个路子此处的旅人将他的申明传到了建邺权贵的耳里，于他此后入官拜纳也是事半功倍之举。

人群中出来一名男人，描述打扮很有骚人套息，但从穿着来瞧，大略也为豪门士子。

“不成……不成。”桓皆连连摆手，却喜上眉梢道，“这字桓某要赠送楚公子的，交谊无价，令媛不卖。”

店家笑道：“这一场我也不评胜负了，小公子收好你的墨宝。”又扬声嚷，“可另有来应战这十贯钱的没有？”

“他竟说是汉字！他这汉字莫不是跟走兽学得罢！”人群哄然，又发作阵阵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