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呼之欲出[第2页/共2页]

于世人屏息凝神中，孙渊缓缓抬起那衣衫破乱的臂膀，世人随那缓缓挪动的臂望去，最后指尖呆滞处，恰是初梦。

那老者有些害怕，身子佝偻，微微颤栗，一跌三撞，行动不稳，路经世人时但见了司马锡，便紧紧将目光锁定于他，眼中发着热烈期盼之光，几声“王爷——”如有若无地溢出干涩的喉头，若不是侍卫挟持着，他便早往司马锡那处奔去。

“是……阿甲不敢谎骗。当年恰是老仆将出世仅是三日女婴亲手送进南岭王府……那日外头恰是风雪……”

“回陛下，此乃当年将初梦女人，不，雪心女人自北境抱来南岭王府的老仆，汉名阿甲。”

诡计争斗之事他自是遇见很多，如此杀人诛心之夜，倘若那证报酬真，目光一对接，二人旧了解，此中纤细即便如秋毫亦会叫谢安划一是老谋深算之人洞悉，倘若那证报酬假，便是奔着诬告他而来，孙渊掘井只待他陷，那证人更会演技高深，只怕本来无有之事亦会平空而生，防不堪防，更不成与他对视。

谢安目光轻闪，一丝极快的凌厉自他通俗的眼中划过。

那老者大略五十来岁，鬓染微霜的年纪，面上沟壑却比一众年纪相仿的官贵贵爵深多多少，面孔乌黑，大如铜盘，那对眼连同眉骨倒是颀长高挑，一眼便知是典范北境胡人之相，加上身上一袭北境兽皮粗裹，携尘带沙，来人身份前不言而喻。

“司马王爷。”谢安之声沉稳而出，“司马王爷为当事之人，如此对付了事，实难平悠悠众口。何况，此事现在不但事关南岭王府名誉，更事关乌衣巷安危，司马王爷为何不叫孙大人在此将话言说透辟了，若当真，则为乌衣巷免除祸害，若为假，亦可为司马王爷廓清不白。此地现在有乌衣巷内侍卫浩繁，有人瑄儿、蓖芷等技艺妙手，即便来了刺客，亦无从动手。”

“陛下！”司马锡疾声禀道，“孙渊大胆包天，不恭不敬私闯宴席，大放厥词惊扰圣驾已是罪无可赦，现在还欲多带不明不白之人前来面圣，若此带来之人并非证人而是刺客……陛下，孙渊图谋不轨，其心可诛，老臣恭请陛下为龙体安危着想，先行躲避，将孙渊收押，择日再审！”

“是么？可孙某一入屋，起首瞧的便是你，你若当真‘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方才惶恐做何？”

谢安与王导不由得眉头一紧，身子不自发地朝前倾，二人身上两袭锦袍曳动华光光彩。孙渊如此破釜沉舟来此揭露司马锡，必是有了确实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