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万金之谊[第2页/共3页]

“本来几日以内，天下竟产生如此多的窜改。”扶瑄闭目感喟道，“那我遇刺一事现在决然不能提，千万不能使父亲和王伯父用心。”

少年接过两盏茶，轻启瓷盖，窥见一盏为白桃玉酥茶，一盏为洞庭茶，碧落春的茶叶还根根清楚地悬浮在盖碗内，便笑了笑，偷偷更调了两个瓷碗，将白桃玉酥茶递给了扶瑄。

“恰是！”锦庭鼓掌道，“西凉万金丸，装在一个琉璃玛瑙瓶里，就是父亲进宫面圣的那天夜里，苏之兄长给兄长服下的，苏之兄长说这奇药在西凉救过西凉天子的命，只可惜，如许的好物，一个瓶子里只要一粒。”

“那倒不尽然。”苏之舒眉俯身，嘴角浮上一抹坏笑道，“但是，若要我奉告你，你得先答允我一件事。”

“你的事情，伯父已有筹算，只可惜，我们还是去迟了一步。”

“我们追踪那名艺伎至城郊一处农家，当晚有人瞥见一个更夫在秀林街用木推车载着一个卧倒女人，但是当我们的人马赶到更夫所住的农家的时候……”苏之微微摇了点头，道，“茅舍燃着熊熊烈火，屋内烟雾满盈，火烧得通透，现场几近只剩一个支架，待火灭后，我们查抄了焦尸，一共三具，火警前已然毙命于刀下。”

“父亲掌天下武事，天然应忙，倒是谢伯父，出兵之事牵一发而动满身，晋民糊口各方各面皆受影响，各项事件更加庞大。谢大司徒府这几日也是门庭若市，就只要我们这里一处，倒像是世外桃源不受打搅。”

“为何？”

“伎俩如此狠辣……枉死三条性命。”扶瑄面色渐生凝重，一改之前意气昂扬，“那名艺伎可在此中？”

“天下当真有如此贵重之药，苏之兄长慷慨大义，锦庭忸捏，真是不及万分之一。”

“替我尝尝本日谢园里新采的青菜。”苏之轻描淡写道。

“当然。”扶瑄对劲道，朗润之色晕染脸上，“我感觉身材清爽多了。你瞧，胳膊也能抬动了。”说罢，便将胳膊置于少年身前，捏起拳头轻捶了少年两下。确切，与刚受伤时比，扶瑄此时面似红玉，声如钟乐，与受伤时判若两人。

“甚么？”扶瑄瞪大了秀目，“好你个王苏之，你竟借机玩弄我。你知我最仇恨的便是食青菜，那青菜寡淡苦涩，有何好吃的？你却恰好叫我吃青菜！”

亮光微微透过窗栏照进扶瑄的屋内，扶瑄微微展开苏合着的双眼，顿时感觉一股人间的气味劈面而来，天下的画卷透亮而清爽，画卷中心倚着一打盹的少年，面若冠玉此时却平增几分愁色和困乏，束发的巾帻不经清算垂于鬓边，大袖翩翩的衣衫下摆混乱地宣泄了一地。画卷内除了少年便不再有别人。扶瑄不由失声笑了出来，感慨常日风韵采采的少年现在如此不修面貌，便伸手去挑逗少年广大的衣衫，帮少年归置平整。

苏之仿佛也被这个题目难住了，托颚凝眉思虑了起来。

“西凉万金丸？”

“好好……我吃就是了……”扶瑄神情似有些黯然，但苏之却全然不睬，扬声道：“好便好，那我给你筹办午膳去。你大病初愈，大荤大腥是无福消受了，我去给你弄点绵软适口的清粥，再加一点青菜。”苏之将“青菜”二字拉长的重音，说罢便提起轻巧的步子向屋外走去。

“这不是我的洞庭茶嘛。”扶瑄皱眉道。

“锦庭不知。但猜想或许代价万金，以是便叫‘万金丸’吧？”

“兄长，你可感觉好些了？”锦庭的声音暖和却恭肃。

“我说呢，畴前自故里子渍的白桃花，公子尝也不尝，本日苏之公子给的茶料，公子却甘之如饴。知你兄弟二情面同手足，但也不见这么欺负人的，当真好不公允。”桃枝嘟起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