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惊变(上)[第1页/共3页]
“医官!医官!”周良等人俱都大惊失sè,赶紧唤了医官入来重新施药,又煎了一副安神的汤剂给司马腾服下,过了好久才将他安设得舒坦了。
周良回声道:“是是,他们是刘琨的使者……刘琨雄踞晋阳,麾下jīng兵数万、虎将如云,数月前力挫匈奴十万之众,东海王倚之若北疆长城……”眼看司马腾面sè一变,他赶紧口风一转:“晋阳虽强,论气力却远不如邺城,刘琨想必也深知之,不然不会遣使觐见于您。只不过那些使者粗鄙无知才冲犯了殿下,以殿下之神明天纵,若能稍许宽宥那些使者的罪过,想必能使刘琨戴德戴德。”
至于沈劲……耐不得求恳才终究带他来邺城,这真是个笨拙之极的决定!有的人大抵天生就会惹是生非。便如沈劲这厮,从箕城整军投入本身麾下今后,在晋阳城门与刘演抵触、在郭家坞堡试图进奉美女诱本身下水、在匈奴兵临晋阳城下时发起弃城而走……桩桩事情都那么地叫人不快。
陆遥狠狠地盯着沈劲看看,他下认识地按压着掌骨,收回噼噼啪啪地声音,尽力对本身说:宣泄气愤于事无补,还是好好商讨接下去的应对战略吧。可激烈的情感一次次地打断他沉着思虑的诡计,使得他的确要堕入狂乱。
()邺城的大牢位于城池西北角的铜雀苑一隅,靠近武库,间隔三台不远。大牢的墙体既高且厚,不下于城墙;而墙垣上女墙、雉堞、角楼一应俱全,说是缧绁,实在就是一座难攻不落的堡垒。
“孤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司马腾低声几次地念叨着。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狂躁。
司马腾斜倚在软榻上,身材非常不得力。固然丁渺并未尽力脱手,可那几下子足以给惯于养尊处优的他带来庞大痛苦。他感觉本身的每个骨节都在收回难以接受的哀鸣,而鼻梁骨的断裂更令他没法普通呼吸,整张脸都像是被火焰炙烤那样的疼痛,眼泪止不住地冒出来。
当下三人谀词cháo涌,将司马腾的雄才伟略夸到天上少有,地下全无。
这些年来,大晋中枢战乱不休,前后有八王起兵争夺朝廷大权。兵连祸结之下,被杀死的宗王也有好几位。但那是宗室内哄,归根结底,是司马家属的自家亲戚互殴啊!何曾见过以重号出镇处所的亲王被戋戋一个小军官殴打?
或许是因为间隔玄武池很近的原因,缧绁内非常cháo湿,墙壁上到处都疯长着厚厚的青苔,约莫三成空中泛着脚踝深的积水,垫在其他空中的草席多数已经沤烂了,黑黝黝的还稠浊着别的甚么,披发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幸亏牢房里搁置着几只粗制的案几,陆遥便盘膝在案几上临时容身。
周良苦着脸给司马瑜和石鲜甩了两个眼sè,那两人却纹丝不动。因而他只得又道:“与殿下的万金之躯比拟,这些并州使者仿佛蝼蚁,杀之易如反掌。只是……他们毕竟是并州刺史刘琨的使者。”
牢城的东面两里许,就是陆遥本来等待觐见新蔡王的鸣鹤堂。
环绕在他身边的,仍然是司马瑜、周良和石鲜这几个亲信部下。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挥手令医官先退出去了。
最后被扔进牢里的是五花大绑着的丁渺。看丁渺的模样,明显是遭人狠狠鞭挞了一顿,口鼻俱都溢血,半边脸肿作猪头也似,衣衫尽碎,身上充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痕。虽如此,他的jīng神倒如既往般健旺,一进牢里就破口痛骂,骂了几句又咳吐一声,喷出两颗被打落的牙齿来。
陆遥稠密的双眉紧皱,脸sè也非常yīn沉。如许匪夷所思的局面实在让他肝火中烧,如果肇事的不是丁渺而是其他部下,陆遥早就重重施以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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