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桃花[第2页/共3页]

精华在帘子前面按着心口，轻声道：“妹子请上车。”

芳歌笑着推归去，道：“有你在，我戴不戴这个帽子都一样。”

“富春到底是乡间处所，比不得都城人多，谁也不认得蜜斯，便是抛头露面，也不怕有人在老爷面前讲闲话。”梨蕊替精华系上带子，把帽子上的黑纱拉下来，又笑敌手忙脚乱的芳歌道：“李蜜斯，奴替你系罢。”

精华倒是不大爱这些的，芳歌和梨蕊说的热烈，她听的无聊，便挪到车前看景儿。

“你未曾和人家说，我怕她会不安闲，”李伯远一边浅笑，一边道：“不然在前面远远跟着你们罢。”

马车在镇口拐了个弯，走上了通向县城的官道。富春多山，官道都是沿着河修的。一起上浓隐蔽日，古木碧绿，流水淙淙，景色极好。

精华和李知远都在搜肠刮肚想寻些话来讲，俱是一样的心肝儿发颤，不敢轻举妄动，又感觉不说话更好，前面的牵着马缓行的车夫，身后小声谈笑的芳歌梨蕊，都仿佛被贴了隐身符，全部富春山道上，只得他们两个。一起清风做伴，一群指甲大的白胡蝶追逐着绕到树林子里去了，鸟儿在头顶树梢上腾跃鸣叫，样样都是那么的新奇风趣。

梨蕊一向在神游，听得芳歌发言，再看自家蜜斯公然脸上发红，赶紧把门帘甩到车顶上去。这一回，四下里通风敞亮，躲是躲不畴昔了。凌晨的冷风吹过来，李公子的黑马已是带着鞍上人跑远了，精华深深吸了几口气，便感觉脸上不那么烧了。

太阳已经升到林梢，风从山林里吹过来，还是清冷。精华倚着车门入迷，纱裙儿被风吹得飘浮不定。李知远行至一里外转头，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色，风景美，车美，人更美，浑似一副工笔美人行乐图。精华低低承诺的那一声“嗯”犹在耳边，甜如蜜糖，李知远浅笑着扬鞭，拿定主张回家要把这副山间行乐丹青出来。

“我出京时，在大相国寺后廊上买了好几顶，”精华抿着嘴儿笑道：“我倒想买几枝南边式样的钗子，只要式样还使得，银的木头的都使得。”

李知远在前头带路，一起上又是要拦着疯跑的孩子，又要叫妹子们谨慎马车，忙得恨不能再长出几双手来。看着李公子的繁忙背影，梨蕊便想到自家的二少带着她上街，向来都是一小我走在前头，让她和精华手拉动手慢走的，她便感觉这位李公子和自家二少爷比，婆婆妈妈的有些过了。

芳歌但说得某物尚好，李至公子便摸出钱钞来买下。精华因富春的东西样样都比都城便宜，料子的质地花腔也差不那里去，但有看中的，或是梨蕊多摸一两遍的物件儿，也都买下

“不戴。”精华小声道：“我跟我二哥出去玩，都穿的男装。跟亲戚家的姐妹们出门，她们都不戴的，我也不戴。”

“你生的真都雅。”芳歌再看一眼梨蕊，感喟道：“我如果有这么白就好了。”便问梨蕊擦的是甚么粉。梨蕊便和她买的是哪家的粉，来家又要再添些甚么香料药料，平常要如何抹。说完了粉又说胭脂与眉笔，倒是越说越投机。

掌柜的早将一排盒子排在桌上，与芳歌看冠子。又有店伙捧出一只大匣与精华看木钗。梨蕊便将手里提着的小篮交到站在门边的管家手里。她只在门边一晃，便教蹲在劈面茶社里的几个浪荡子瞥见了，便有两个胆小的跟上贴在屏风缝里偷看。这一看可不得见，那两个戴帷帽的女子解下帽子，活脱脱是两个嫩得掐得出水来的美人儿，一个个子高些的，端庄美丽兼有之，低着头用心挑钗子。一个个子矮些的，圆润明艳，歪着头和掌柜的说话，娇憨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