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日三省[第3页/共5页]

“那是当然。”柳三娘的眼睛也亮的出奇，“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人家记得你不是谁的祖母，提起你来要说：哦，那是建新城的王家二娘子，多带劲。”

精华呸了声，抽手推他，“莫非两情相悦都不准他们结婚吗？”

精华朝那边瞧，公然，管事管家们列队都要排到院门口了，她忙抽手提裙朝书房奔去。

“我不急着归去。”柳三娘在女儿光亮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过几日等你玉薇嫂子来和你办交代，我们回富春去！”

精华长吐一口气，笑道：“甚好甚好。我在杭州时，每次收到家书都在内心打鼓，你们又不提，我又不敢问，恐怕叫娘晓得了。”

柳氏点头道：“新都城比不得东京到处都有小食店，大厨房甚好，写上写上，起码要三个。”

“令堂既是成心把芳歌妹子嫁你表兄，莫非她会同意见面？”精华咬着红唇，嗔道：“她白叟家的脾气，不会肯罢。”

“好。”精华软软应了一声。

精华跟着杏仁进正院，穿廊鞠问到后院，从一排草房边的月洞门出来，有一个小院，新盖的草房十来间，前提固然粗陋，但是屋子很高，窗棂上糊着乌黑的棉纸，屋子里也使白浆涮的乌黑，配上新打的木桌木凳，满屋子松木香气，看上去就很舒畅。

“那我也要弄块碑，刻上我和你玉薇嫂子的丰功伟绩，埋到王家的坟山上去。”柳三娘在女儿背上用力拍了一下，道：“这几日把书房清算好，过几日玉薇来了好办交代。我们家搬到府城郊野去了，你去了，必然闪瞎你的狗眼。”

“肯不肯，试一试才晓得。”李知远正色道：“母亲顾虑虽多，老是要芳歌嫁出去以后过的好。我母亲禀性公道，我大舅和小舅为人实在都很好，便是舅母差些，芳歌嫁畴昔不会吃暗亏，再者守义守分两位表兄为人浑厚又长进，不失为良婿。”

“耀芬堂兄那人……命真好。”精华皱眉。

精华在门外听了好久，到底舍不得打断琅琅书声，悄悄分开，站在草廊外，看着“一日三省”的条幅在明丽秋光中顺风飘荡，捂着嘴无声大笑。

“我做事。”精华想都不想，立即说：“每天在家针头线脑，小里吝啬的实在无趣。我就感觉看来往文书极风趣。固然我不在富春，但是就看那些文书，我闭上眼睛，就能想像新都城是个甚么样儿。仿佛新都城就是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建起来似的，真成心机。”她说着这话，眼睛在灯下闪闪发亮。

少时精华洗毕出来，便见院子当中太阳底下拼着几张风雅桌，一叠一叠衣料和绵絮细麻线在桌上磊的高高的，桌边另有两只衣箱，林禽在那边点数，杏仁在一边记数，红枣并几个小丫头在一边打动手。精华晓得那是她的衣裳，踱畴昔瞧一看，不是细麻布就是月白绸，就有两条带色彩的裙子还是天蓝色的，精华就问闲在一边的老田妈：“本年的冬衣是谁管的？”

“做了，都和二蜜斯一样，也是两箱，孙蜜斯们和孙少爷们的衣裳少夫人那边已经点收过了。”老田妈道：“大少爷前阵子倒腾地步，现在手里有田有钱，也看不上这些，倒没话说。”

精华点点头，没说话。她去杭州几个月，长高了也有半寸多，又是在孝中，便是多做几件来岁也穿不得了，便是几个侄儿侄女都是这般事理，哥哥嫂子不把这个事当事天然大师都费心。以是她看着林禽把衣裳收起来，就在一边看她院子里的人分衣料甚么的，等头发干透了才挽了发髻，簪了两根银钗，在夹衣外头套了件月红色背子，备了瓶热茶汤去见王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