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悲欢一线隔4[第1页/共4页]

“她杀人都可面不改色，莫非还受不住如许几句话不成。”

“一将功成万枯骨！到今时本日，她脚下有多少枯骨亡魂，那是数也数不清！阵前斩敌，杀孽如山之重！部众失亡，折骨断筋之痛！这些，有的人会跟着时候的流逝而淡忘，她倒是日积月累压于肺腑！更何况……”杜康微微一顿，才看着他，非常晦涩的道，“当日帝都她不是已亲口奉告过你，她的亲哥哥死在她的剑下。”

杜康唇角微微一勾，仿佛是一抹笑，可在那没有神采的脸上看来却达不到笑的结果，只是奇特的一丝扭动。

杜康看着他，有半晌的沉默，仿佛在考虑着有无与他说话的需求。

久遥闻言不由一愣，仿佛不晓得他说的是甚么。

可久遥作为顾云渊时已历尘凡已参朝政，早非不解世事之人，以是只需往下一想，心中便已明白了。

“我跟她是一条命，她痛她苦的时候，我也会不舒畅。”

久遥部下一顿，然后持续拂去灰尘，悄悄的带着无尽的难过道：“她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仇敌，我与她之间横着无数冤魂，可我与她还是伉俪……我能如何待她，你又叫我如何待她。”

“千百年来，天下的女人做的大抵不异。她们中辛苦者或许这刻在耕织刺绣，在抚养后代，在豢养家畜；安逸者这刻或许在抚弄琴棋，在批评香茗，在赋词说愁。”

“我只想奉告你，你不消疯言疯语去刺她，这天下间如你般认定她是仇敌、恨着她的人有许很多多，可这世上最恨她的是她本身，勿须刀剑相刺她已是世上最痛苦的人，以是你用不着再以仇恨相加。”

久遥猛地站起家来，“慢着。”

可杜康不于理睬。

杜康不语。

久遥听得怔怔入迷，好一会儿才叹道：“这风青冉确切萧洒判定，不愧为乱世英豪。”

久遥瞪目看着杜康，说不出话来。

“为甚么？”久遥哑声诘问。

“啪！”久遥抱在怀中的紫芍掉在地上，可他完整没有感受，只是呆呆看着杜康。

“她不哭不怒不喊不叫，不代表她不痛不悲不忧不苦。”杜康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闪现一丝神采。

那一刻，床榻上屈膝而坐的人是世人从未见过的，她度量宝剑，仿佛抱着她平生的依仗，孤茕而傲岸，脆弱而固执，如此冲突庞大的神态却同时在她身上闪现。

“那是……”不知为何，久遥心头寒气沁出，“风青冉当年乃是雍王刘善旗下的人，他与她……自是两军对垒之际死于疆场。”

久遥心头一颤，蓦地转过身来，盯着杜康，满目惶恐，“为甚么她会想死？”

久遥一震，昂首看住杜康。

久遥的手不由捏紧了花瓣。

久遥垂着目光等候着。

杜康转转头，看着久遥，那淡然的面孔上有一双亮如冷电的眼睛，“你刺她一剑，她面不改色，不是她冷心冷血，而是她已风俗了人间统统的疼痛磨难。”他说完这句话后，再不睬会久遥，独自拜别，转眼间便消逝了背影。

久遥听到这已是明白了因果，忍不住长长感喟：“是觉得免兄妹生隙，最后是她亲身杀死亲哥哥？”

久遥心头生出庞大的感受，怔怔看着杜康。面前的人颀长英挺，武功高强，本是一个很多人都会佩服赏识的优良男儿，可他摒弃这人间的繁华与欲念，冷酷而沉默的做着一个女人的影子，平生以她之忧欢为己之忧欢。

杜康听得这话，不由转头看他一眼，“当年雍王帐下良将能臣寥寥可数，自是没法与陛下他们比拟，不但八兄妹个个名将，其部下亦是英才济济，以是当年战到最后，公子是无将可派，无人可用，青州才是城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