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看见第四刀的人[第2页/共4页]

被唤作西风的女郎默不出声，颀长的眼睛弯成宁静的弧线，一副欣然待死的冷酷。

女郎悄悄一笑，有些怠倦隧道：“那可真是个怪人。”

话音未落，人已直直倒下，噗通一声，竟是面朝雪地；由此暴露背后左肩一大片深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她竟受了如此严峻的伤，怪道她惊骇落水，那可不是冷一下那么简朴。

――雪女人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是春江院技艺登峰造极的琴师，是帝都三楼五院的头一号花魁，而最首要的，她是大名鼎鼎的庄王的红颜知己――雪千寻。就算天子想碰她，恐怕也需顾忌三分。

“说甚么胡话，你中毒了！不治会死！”雪千寻放开女郎，回身。“该死，竟然连个丫头也没带。目下又是一身的血……不对，最好这里没有其别人……”她在心中烦恼和冲突，举目四顾，不料足下一紧，竟是女郎死命抓住了她的裙角，骨节泛白。

女郎秀眉微蹙，吐出一个字：“别。”

“你像我一个朋友。” 雪千寻如有所思。

西风感受脸上有暖和的液体在流淌，身材被温存地裹紧了，竟有莫名的放心的感受。如何、已经死了么？公然，还是死了比较舒畅。然，有人在哭呢。并且哭的同时――

西风忽地抬手，将一个翡翠叫子送到雪千寻伸开的口中，雪千寻一怔，旋即心领神会，吹响起来。

唔，本来是春江院阿谁坏脾气的冰美人，雪千寻，庄王的雪千寻。她倒是个趣人！

一贯冷定的雪千寻俄然变态地失声痛哭起来，那柔嫩而冰冷的唇，一刹时击溃了她内心最后一道冷酷的防地，瞬息间溃不成军。

雪千寻不解。西风眼睛里暴露孩童般对劲洋洋的神采：“是奥妙哟！――我瞥见了第四刀，三刀的第四刀，嘻……”

“那么，‘传闻’到底是谁说？”盛饰艳抹的女人努着半酣的小嘴问男人。

不一刻，月下飞来一只乌黑如墨的巨雕，搅乱了飞雪，径直落到雪千寻和西风身边。那黑雕目光锋利，带着戾气。雪千寻顾不得怕它，将西风抱起，谨慎往那雕背上安设，只是没想到身姿颀长的她，倒并不很沉重。西风望着雪千寻，见她咬着嘴唇，一脸的倔强，觉得这对她一个娇弱的女人来讲太吃力，心胸感激和惭愧，嘴唇翕翕合合，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出口。

西风窜改主张了。

雪千寻在荷塘边拾了一个石凳坐下，淡淡望着劈面矗立的围墙。不知过了多久，昏黄的满月降低起来，使她蓦地想到：如果三刀在庄王寿辰那天留了字条，那么当时的七天以后，便是明天了。目下已是夜晚，三刀若未到手，便是死了罢？然，又有传说中的“三刀无命”……只不知这回无命的会是哪个？

甚么啊？！把别人弄得惶恐失措，本身倒是无牵无挂一身清闲！雪千寻又急又恼。

也曾有个戴面具的人，尚且稚嫩的小手紧握滴血的长剑，用清澈的声音对她说着和顺的话语。那小我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碎了半边的阴鸷面具下暴露美丽的下巴、标致的嘴唇、精美的鼻尖。但是，那小我到底没能对她说出最后一句话。她劈面倒下，冰冷的嘴唇在她脸上划过一枚朱红色的印迹。而当时候的她，亦恰如此时现在，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

“喂！你给我展开眼睛！凭甚么好端端的俄然倒下？”雪千寻轻拍她的脸颊。

传闻三刀最迩来了帝都昕京，传闻他接了桩大买卖，传闻阿谁猎物、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庄王――何其殊！

“……是水潭。”

“我奇特吗！？”女郎不甘承认，却声音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