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9[第2页/共3页]

江陵城中临江仙便是出了名的灯红酒绿之地，豪侈糜丽的去处一应俱全，明面儿上的戏台子酒楼，公开里的青楼楚馆一应俱全，香帷风动，红妆缦绾，声色犬马地袅袅诉说着春/风十里柔情。

李明远来之前是冲着江山会那帮“作妖没够闲着难受”的余孽来的，冷不丁瞧见这些掩蔽在各种装点承平的蜜语甘言中的肮脏，恶心的感受直冲胸口，感觉这群首鼠两端的东西，比教唆诽谤了二十来年的江山会、以及那群贪婪不足凶恶更甚的蛮人还要可爱。

蔡仁毕竟没小成这个心，一觉儿睡醒，甚么公事都懒得措置了，直奔了乐游之地。

肃亲王贵为亲贵第一府，府邸秦风是去过的，且不说那蔓生的荒草和被世子爷揪秃成寺庙里和尚一样的花架子，就是说那最给王府撑门面的肃亲王府前厅都比不上这处所的一丝豪华。

江陵城内一夜月落山容瘦的冷冷僻清以后，天长影稀。

本着不能愧对祖宗的原则，蔡大人仕进做的非常懂端方，一贯晓得体恤下级关爱部属，吃喝嫖赌贪赃枉法一样也没有免俗，还经常要带着顶头下属与靠近部属一道儿同乐，是以在宦海口碑非常之好。

“临时不消。”秦风缓缓一笑，“有些事情连目睹都一定为实，天然省不掉亲力亲为。”

想必世子爷那一夜展转不得眠熬出来的黑眼圈儿终究有了出处。

冷冷桥东水，漠漠云归处。

一夜展转不得的浅眠过后，世子爷盯着一双乌青的眼圈儿坐在小堆栈的堂前，活像忙活了一夜乃至油尽灯枯的铺堂之客。

蓝采沉默半晌，站起家来，瞧着秦风忽而笑了一笑：“晓得你手腕高杆，却没想到你查的这么快……也罢，如你所言本来就是要走到这一步，需求我帮你甚么？”

蔡仁从善如流，非常稳妥。既然夜晚不便出门儿寻乐，干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堂而皇之地把与民同乐的时候放到了中午。

李明远被“寻花问柳”四个大字硬生生地砸在门面上，不止眼圈儿黑，连那漂亮的脸也要跟着黑起来了，但是想起景异那如鬼似魅却谁都不敢获咎的赤脚大夫，只冷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了别处。

蓝老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场面人，听闻此如雷轰顶的定见以后，反应倒比李明远这等蜗居都城多年的皇亲后辈平静地多。

蓝采吊梢眼一眯，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信赖，也不勉强，抱臂耸了耸肩膀嘲笑着忠告顺耳道：“晓得你手眼通天，用不上我，不过我但是美意提示你，蔡仁这老鳖可不是那么好打发，比不上你们这金尊玉贵的皇亲，却也是世家出身，金银早就贪足了一文不缺，暮年在御林军里当着少爷兵，甚么好儿都没学到反而学会了军匪的气性，不过运气好，外放做了巡抚，在处所上但是敞畅怀没法无天的肮脏……你这模样固然打着灯笼没处找，可恐怕不敷对他这下贱胚子的胃口。师父早就想好了，给你筹办了人手，你……甚么？”

秦风微微一笑，应了这歌颂：“好说。”

蓝采忍了一忍，没忍住，支着下颚颇没个正形儿的蹲在李明远面前看猴儿一样瞅了又瞅，嘲笑道：“若不是晓得江陵的夜晚时分，早已经连那些暗门子都吓得闭了户，草民当真要觉得世子爷是寻花问柳乃至精力不济了。”

蓝采只是眼角儿抽了抽，抽过以后仍能包管气定神闲，还愣是从牙缝儿挤出了一句独具匠心的赞美：“秦小九……你这真是……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地痞。”

蓝采临行之前，师父自病榻枕下递给他一不算奇策的锦囊，直言如果拦不住秦风只能竭力相帮实为退路，那奇策锦囊当中，第一条列的，便是鄂州巡抚蔡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