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劝阻[第2页/共3页]

他的面庞一下子变得如此温和，仿佛连月光也能熔化。

“将军，这宫女带着小太子正筹办从永巷分开，刚巧被我们抓个正着。不过她身上有契胡酋长的信物，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措置，还请将军决计！”

英娥刚强地甩开了他的手，“遵业，你别拦我！没时候了！我衣服不换最多生场病，可如果再晚一些禁止，这些无辜女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两人刚出了华林园，就刚巧赶上了杀红了眼的尔朱兆等人。漫漫黄沙下，昔日的羯胡少年浑身蒸腾着飒飒杀气，似要将这里统统都毁灭殆尽！那双赤红的双眼，唯有在见到英娥的一刹时褪去了猖獗和杀意，多了几分柔嫩顾恤。

英娥内心格登一声，立即就想到了带着小太子分开的阿素。公然，只见几位契胡兵抱着婴孩快步走了过来，而被其他兵士拦住正在大哭的女子恰是阿素。

不知何时起，对她的情素如野间草般悄悄发展，拔不掉毁不去，不知不觉跟着光阴的流淌早已根深蒂固郁结成荫。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情感全都深埋在安静的面庞之下，只要茶色眼眸中那一抹微光，才略微流暴露贰内心的不平静。调剂完情感后，他快步走到了两人的身边，面带体贴提示道，“现在气候酷寒，你们俩先将湿衣服去换了。”

尔朱兆低低应了一声，又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我听英娥的就是。”

司马子如和高欢对视了一眼，倒是对契胡兵的话坚信不疑。尔朱兆的心早被复仇蒙蔽，对这害死他叔父的皇宫更是深恶痛绝，天然不会放过宫里的那些人。

英娥冲着她摇了点头，又望向尔朱兆，尽力挤出一丝笑容，“阿兆哥哥，他还很小，很小，他甚么也不晓得，他是我十月怀胎好不轻易才生下来的……把他还给我，好吗？”

尔朱兆听到英娥的话，内心微微一动，低头谛视动手中的婴孩，婴孩懵懂着展开双眼，那是元氏家属特有的蓝色眼眸，如蓝琉璃般透明澄彻，看上去倒是更像他的父亲元子攸。

尔朱兆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垂下头，哽咽道，“他们害死了叔父，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她尽力忍住酸涩睁大眼睛，可眼角的泪，还是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英娥走了几步，转头又望了一眼躺在那边昏倒不醒的元子攸，欲言又止。高欢看出她的心机，低声道，“他没事，要不是你，我们还活捉不了他。”

等一下。高欢说着解下了本身的大氅，悄悄披在了英娥的身上，“快去吧。”

“阿兆哥哥，你忘了吗？当初我们在草原上打猎，连怀了孕的母鹿你都不忍心杀，现在如何变得这么残暴！你要给我阿爹报仇，我感激你！杀人也好，劫掠也好，我都不来拦你！可你拿欺侮妇人给我爹报仇，我怕我爹臊得活过来揍你！祸不及妇孺，阿兆哥哥，别让我瞧不起你！”

阿素见到英娥，用力摆脱兵士扑倒在地，“皇后，是奴婢无用！是奴婢无用！没能带小太子分开！奴婢罪该万死！”

尔朱兆的眼神一暗，沉沉幽深如潭，中有旋流，深不见底。

她动了动嘴唇，收回了轻若蚊虫的声音，“我还……没死呢。”

英娥一愣，更是愤怒，高高举起鞭子，“胡说八道！阿兆哥哥怎会下这么下作的号令！”

他的呼吸轻缓似吹绿江南岸的东风，他发上的水珠不竭落在她的脸颊上，他的眼神炽热欣喜紧紧地将她环抱，就像拥抱着他最贵重的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