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尘世富贵花[第1页/共3页]
早晨躺在床上,想起外祖母叮嘱的事儿,不觉有点忧愁,本来再过一个多月,宫中要给年幼的格格阿哥们选伴读,就在都城里春秋相仿的三品以上官宦后辈当选,我的名字也在此中,传闻那日先得由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徐乾学出题考核第一轮,然后再由太后以及宫中有职位的嫔妃们口试,搞得跟当代找事情似的,没劲。看外祖母的意义,仿佛对我这个昔日的小才女很有信心,倘若让她白叟家晓得此菀葶非彼菀葶,不知会不会晕倒。可惜我是汗青的知情者,康熙朝中晚期的的九子夺嫡,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潜认识里天然但愿本身躲得越远越好,毕竟在这个期间,我更像是过客而不是归人。就说我在这里有所谓血缘干系的人们,大阿哥胤禔是明珠胞妹惠妃娘娘之子,倒是将来九子夺嫡中最早被毕生圈禁的阿哥;二娘舅揆叙,固然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掌翰林院事,但因插手‘八爷党’,堕入党争,固然在雍正天子下台前便过世了,但还是被睚眦必报的雍正命令磨去本来墓碑上的笔墨,重新雕刻上‘不忠不孝柔奸凶险揆叙之墓’,‘以正其罪,明示永久,使朕得以雪数十年积恨’。政治真是一个可骇可鄙可叹的东西,何况皇宫还是这个旋风的中间呢,我甩甩头,回绝再思虑这个题目。
辞过沈宛,走出竹林,却听到一声闷闷的呵叱:“你如何到处乱走,叫我好找?”我扭过甚,只见一虎头虎脑的少年正瞪着我,我从速陪着笑:“本来是熠熙表哥,找我有事吗?”熠熙的父亲是明珠的第二子揆叙,比我长一岁,记得他第一次跑来看我时,刚好只我一人在屋里,我哪知他是谁呀,只好沉默是金,谁知这小子竟恼道:“你竟然把我给忘了!”今后便不给我好脸看,唉,小小年纪度量就这么小,长大今后如何是好?我点头晃脑的叹着气,却被他一把抓停止段,拉着便走:“老太君去看你,你却不在,害的我们满园子找,别磨磨蹭蹭的,走快点。”臭小子,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为将来的表嫂感到哀思。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我并不同意如许‘不能自拔’的密意,却没法不感佩……
刚进屋呢,便听到外祖母的笑声:“这丫头都晓得溜出去撒欢了,可见是真的好了。”世人都笑了起来,我从速钻进觉罗老太君的怀里,蹭来蹭去……
我一听便傻眼了,老天,这菀葶小女人还是个才女呀?可我哪会呀?叫我弹吉它还行,可这期间也没有呀。我内疚了一下方缓缓说道:“不瞒舅母,自伤愈后葶儿发明本身好些事情都记不得了”先蒙混畴昔再说“可不成以请舅母再教教我?”归正闲着也是闲着,附庸一下风雅也不算太煞风景吧?
歌琴俱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最后靡靡于氛围当中,徒留下一片黯然神伤。不愧是纳兰性德的词,句句皆写寒冬中被冰雪培植的柳,实则倒是那如寒柳般内心凄苦的人,这操琴的女子定如性德般,是个痴人吧。
操琴者恸,听歌者痴,直到双脚发麻,我才认识到本身已站了好久,俗话说“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多情必多苦,这女子情根深重,恐非有寿之人。思及此处,竟生出与之结识欣喜之心,因而也不顾冒昧,步出院落中。
思路一转,不由又转到了纳兰性德和沈宛身上,性德算是这个期间的异类吧:出身权贵,却出淤泥而不染;身居宦途,却恶感父亲明珠的弄权贪敛;作为词人,他独树一帜,至情至性;身为贵族,勇于超越满汉贵贱的鸿沟,至心交友周济怀才不遇的汉族文人。落拓无羁的本性令他偶然功名却又不得不勉强责备;飘逸脱俗的他巴望摆脱樊笼,引退故乡,但终不成得。天公不恤,月老无情,情投意合的结嫡老婆卢氏二十岁便香消玉陨。君本天上多情种,不是人间繁华花,性德今后黯然神伤,一首首悼亡词血泪交叉,情深意重。最后性德郁郁而终,年仅三十一岁。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与性德是好友,他曾写诗道“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苦衷几人知?”但有如许一个女人,她懂纳兰,她敬纳兰,她爱纳兰,她怜纳兰,即便纳兰没法回馈给她最竭诚的情怀,即便纳兰‘平生一代一双人’中的另一半指的向来不是她,但她无悔。这个女人便是才情出众,婉约秀雅的沈宛。她弹唱他的词,临摹他的画,抚摩他曾用过的弓,舞动他使过的剑……思念没有声音,却能倒置乾坤,她已将局促的男女之爱升华,她爱上了爱情本身,即便她最爱的他爱着别人,但她仍然感激这段无缘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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