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87章 花间舞（二）[第1页/共2页]

槐花酒从杯中倾泻了出来，赫连琉只得悻悻地住了口，内心却想着：待会，你们就能看到，卑贱之人，向来，都是供人取乐的。

侍女引领霁月到了舞伎打扮换服的房间，走到吊挂着舞裙的衣架旁，道：“女人，这便是舞伎穿的打扮。”侍女高低打量了一遍霁月：“女人面庞姣好，如果穿上舞裙，想来也是都雅的。我这就给女人找一身合体的打扮。”

“是啊，王爷与殿下也快些尝尝，别等凉了，口感就不好了。”赫连琉道。

“不穿舞裙？”侍女惊奇地问：“但是，女人不是要献舞吗？”

侍女碎步走到赫连琉身边：“大蜜斯，霁月女人换好打扮了。”

琵琶声再次响起，清脆动听，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世人分歧的目光，皆是转向花木间。

“殿下，实在没有这个需求。”霁月悄悄地点头。

见世人皆不言语，氛围有些难堪，蓓陵端起槐花糯米粥，浅尝一勺，遂号召拓跋翰：“哎，这‘槐花雨润新秋地’的糯米粥，非常苦涩适口。九哥哥，你也尝尝。”

“傻。”拓跋濬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澄殿下，是担忧她不肯出来了？”赫连琉的脸上堆着笑容。

“你说够了没有？”拓跋翰听不下去，忍不住重重地放了酒杯。

风华亭内，世人已将美食品尽，拓跋澄不时地伸着脖子朝亭外了望。

拓跋澄见霁月不语，觉得她不善跳舞，正欲辩驳赫连琉，替她摆脱。

霁月唇边漾起浅淡而又平静的浅笑，右手持剑柄，左手握于右手之上，抱拳鞠躬，没说一句话，玉手抽出剑鞘里的利剑，手腕悄悄扭转，利剑划过一道弧度。她身子微弓，剑尖朝火线直指，又以左脚为轴，一个翻身扭转，右腿勾起，再一个抬头下腰，闪闪的剑光与红色的身影相互融会。她的速率时而快速，剑在空中划过“咻咻”的破风之声；时而放慢速率，身材柔嫩，跳舞与剑术相连络，柔中带刚。霁月的身姿轻巧如燕，翻转踢腿，腾跃舞动，剑气环她周身安闲游走，如游龙穿越，带起衣袂翩跹。她的发丝在风中飘飞，眼神灵动，几次回眸时，面庞清秀中透着几分与常日分歧的刚毅。

“这是……”蓓陵惊奇地睁大双眸。

“霁月？”蓓陵不由欣喜地叫了一声。

“谁让你比了？不过是给大师取乐罢了。让你操琴你也不弹，跳舞也不肯，你这个奴婢，倒是主张比主子们大多了！”

“论献舞，我如何比得上贵府练习多年的众舞伎呢？方才的花间红裙舞，已是艳惊四座，而我自知技不如人，再穿上红裙，岂不是东施效颦了？”

赫连琉被拓跋澄的话顶了归去，顿觉脸上无光，斜眼瞥到花木间垂手侍立的舞伎，计上心头，笑着说：“濬殿下说的也没错，操琴之人确切有些特别的癖好。既然琴弹不成，不如，献舞一曲？归正又有舞裙，又有琵琶伴奏。”

“若论舞艺美好，天然是赫连府的舞伎们，霁月千万不能比的。”

“女官？女官还不都得服从于主子娘娘？”

赫连琉掩嘴一笑，道：“澄殿下这么信赖这个婢女，实在是有仁爱之心，对下人都这般好。只是，野花到底是野花，别说世家的蜜斯，只恐怕连府上养的舞伎都不如。”

“我与霁月参议操琴之事，与你又有何干？”拓跋澄转头瞪了赫连琉一眼。

霁月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我本就没筹算穿这些舞裙。”

只是，赫连琉想让她献舞供世人取乐，一则是想看她出丑，二则，自古以来，舞乐伎人就是职位卑贱的贵族玩物，赫连琉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再次热诚她罢了。现在，去还是不去，都会被赫连琉讽刺挖苦。霁月倒是无所谓，看拓跋澄为本身辩白，赫连琉等着看笑话的模样，是不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