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后宫罪奴[第1页/共2页]

隆冬的井水锥骨般冰冷。冯昕的双手早已冻得红肿，冻疮皲裂，手背高高鼓起，疼痛难忍。常娘悄悄号召冯昕：“昕儿，你去吃我的饭，我来洗衣。”

冯昕刚没入宫内便需每日劳作，得不到疗养，周身酸痛，风寒倒是愈发严峻，常常头疼欲裂。平城的夏季，寒气砭骨，暴风残虐。罪奴的穿着都是宫内褴褛的旧裳，并无多少保暖之用。

冯昕默声不言，待宫女走后，回到住处，常娘把本身的饭留了多数给她，还热乎着。

常娘偷偷清算几件陈年棉衣，缝补缀补，拆了旧棉絮添补出来，打满补丁的模样虽丢脸，终是能略微保暖些。常娘夜里悄声把冯昕叫来跟前，给她披上棉衣，冯昕不肯，常娘说：“昕儿莫要推让。常娘也只能给你这般照顾，你病得如许重，又无药可吃，再未几穿点，怕是底子熬不过这个冬年。”

冯昕的脸火辣辣的疼，她抿紧嘴唇，低声答复：“是。”

“是。”小宫女叩首谢恩，忙起家低头仓猝分开了。

常娘点头，给冯昕理理棉衣：“那就听常娘的话，穿戴，和缓。”

管事宫女常常会一眼不顺，就脱手施罚。冯昕春秋小，更是备受凌辱。分摊到重务常常是别人不肯做的，冯昕因为力量小，动辄遭至吵架。常娘趁人不重视，总想帮着冯昕。

“奴婢……冯昕。”冯昕答毕，想着一听这名字，必定就知她是冯府罪奴了。

冯昕赶紧摆手：“常娘，气候酷寒，你不用饭如何行？我既不大饿，你快去吧。我把这衣物洗了。”

“还不快下去？”

一人厉声斥责，宫女吓得立即跪伏地上：“内司大人。”

“抬开端来。”

“不是的，刚才――”

阿谁声音仿佛娘亲。

内司大人却没再说话。回身走开了。

“常娘，你可别被人发明。快走，快走。”常娘看着冯昕固执的眼神，一时不知如何规劝才好。内心倒是感慨：昕儿年纪小小，心性倒是坚固。

冯昕不敢违背，微微抬开端。面前的这位内司大人，三十岁的模样，一袭蓝衣，峨眉打扫，眼睛颀长，神采冷酷，正居高临下，打量着冯昕。

瞧了一会儿，内司大人问道：“你，是掖庭宫的宫女？”

快到元日，北风更紧了，这几日平城老是阴沉着天，看不到玉轮。夜色浓厚，似有雾气覆盖。冯昕跪在天井中。其别人都已睡下，只要常娘不放心的立在窗边望着冯昕。她本想替冯昕受过，却被冯昕劝住了。毕竟就算常娘讨情，掌事宫女也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说不定还会罚得更重。

“昕儿！”

声音虽微小，却包含着稳稳的纤细果断。

“你们在这嘀咕甚么？！”

冯昕冻得瑟瑟颤栗，眼皮打斗，迷迷瞪瞪，几近落空认识。她为了保持仅存的认识，咬着嘴唇，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垂垂的，指甲也没了力量……

“啊呀，那左昭仪还不是得跟皇上闹呀？这等事儿……”

内司是后宫的女官。宫女们战战兢兢，不晓得刚才的话被这位内司大人听去了多少，怕是得挨罚了，皆是不敢昂首。

这日，冯昕又被罚浣洗衣物，不得用午膳。

冯昕待她走远，方才起家，揉了揉跪得有些疼痛的膝盖。

“这几日宫中忙着筹办元日庆会，不好好筹办，倒有这闲空。如果再被我遇见，可不会如本日等闲饶过你们。听到没有？”

夜风从窗缝门缝中钻出去，冯昕裹着棉衣，伸直成一团，昏昏沉沉的睡了。

转眼，已入掖庭宫半月。这日傍晚，冯昕打扫掖庭宫外的甬道时，偶然入耳到宫女低声群情：“不晓得哪个多嘴的传的，传闻啊，左昭仪娘娘还是晓得冯府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