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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瑜公主有些游移，终究还是点点头，跟着薛莫城一道去了。以后便有丫环仆妇上前带路，恭恭敬敬将周景夕同副将引至席位上落座。

周景夕听了面色稍变，蹙眉安抚道，“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姐姐该欢畅才是。”

“……”五殿下很淡定地看向边儿上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厮，指导道，“换个杯子。”

回应她的是连续串惊天动地的打呼磨牙声。

“……”魏芙神采微动，抬眼看，却见周景夕唇角含笑，扬起脖子将头靠在床头的雕花云柱上，眼底悲哀难掩。

程府与将军府离得不算远，飒踏马蹄驱行半个时候也便到了。远远儿闻声爆仗声，人声鼎沸锣鼓喧天，程家兽头门上挂红绸，贴大喜，就连两旁的石狮子也围上了大红喜布，洋洋喜气几近要蔓上九重天。

“本来都觉得长姐的身子不好，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孩子，谁知老天开眼，竟然还赐了她三个女儿，这福分可不浅。”景瑜公主面上含笑，说着却又不免悲切，“以是这些都是命，如何都恋慕不来的。”

“……”五公主眸子微垂，半晌的沉默过后，迟迟开口，“是为了给陛下炼制传说中的灵药，驻颜丹。”

这来由实在牵强，如何也难以令人佩服。副将半眯了眸子欺上前几分，阴恻恻道，“真的只是如许？没有别的启事？”

周景夕正端着茶杯用心喝茶，闻言被呛了一口，埋着头没作声。

闻声了脚步声，五公主侧目瞧过来，看清来人后不由轻舒一口气，坐起家，视野在魏芙身上细细打量，道：“厂督府的人有没有难堪你？可有受伤？”

副将翻了个白眼，“您日理万机哪儿顾得上这些琐事？贺礼部属早就替您备好了！”

魏芙翻了个白眼，隔着锦被拍拍公主的翘臀，“天都快亮了，起来聊一聊嘛，今儿个你和厂督又说甚么了？”

五公主只一味呵呵地干笑，摆动手直道没甚么没甚么。

副将一怔，愣了愣才道，“问过我甚么？”她半眯起眸仔细细回想一番，复道，“仿佛没有。毕竟我与吕韦的友情摆在那儿，探听这些若还问东问西，那成甚么了。”

回后院时路过五公主居处，却见灯火仍旧透明，副将心中惊奇，遂又排闼入内。撩开珠帘进阁房，魏芙打眼一望，只见五殿下抬头躺在床榻上，身上已经换上了洁净的单衣，双手枕在脑后，瞪着床帐子一言不发。

“……”副将瘪嘴打道回府，走到房门口时顿了顿，仿佛想起了甚么，复旋身提示道，“殿下，上回大殿下府上送来的请柬您看了吧？”

“药引？”副将听得毛骨悚然，举高了音量瞠目道：“竟然用活人的精血来当药引炼丹，的确是荒诞透顶！殿下，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莫非你筹算坐视不睬么？”

魏芙知她好强，一贯是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的性子，不由心疼万分。倾身上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含笑道，“统统的忍耐都会有回报的，殿下要信赖本身，也要信赖蔺厂督。”

“……”厂督瞥他一眼，薄唇吐出几个字来：“那也与雅主无关。”说完也不等司徒清闲，自顾自便施施然去了。

这话仿佛一记火药，顷刻将公主心中的不甘同哑忍燃得透辟。她心中大怒，当即反唇相讥：“你懂甚么！驻颜丹是母亲的要的东西，我母亲是谁？是这大燕的女皇，是这个王朝的天子！谁敢与她对抗！”

“我也想救那些女人，她们还那么年青，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但是救得了吗？”她咬紧下唇尽力将眼泪咽归去，深吸一口气又续道，“这是圣旨，是女皇的旨意，没有人敢违背，没有人能违背。蔺长泽说了，现在周景辞就坐在承坤殿前等我呢，她等着我去求母亲放人，等着我去与母亲实际，等着母亲泼天大怒，等着我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