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色空[第1页/共4页]

色空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喃念着《往生咒》，步雪遥倚靠着洞壁，仗着瞎子看不见，面上神情风云变幻。

“赫连御很快就会到了，你没时候装死。”赵冰蛾直起家，“这一次好不轻易把毒蛇引进洞里，不打中七寸，死的就是我们，你既然要普度众生，就干脆捐躯做一回饵吧。”

可惜赫连御没筹算留她三分余地。

“你怕他，却又必须得撤除他，看来他的确是做了冒犯你底线的事情。”色空的手指又缓缓拨动念珠，“是葬魂宫，还是……”

没有两败俱伤，只会同归于尽。

但是赵冰蛾状况极好、尽情狂放，色空却环境不佳、心有顾虑，能扛她一时却挡不了一世，很快就心不足而力不敷。

她问：“那么，你感觉本身真能成佛吗？”

色空被困此地多日，身材本就衰弱，又眼盲，按理说早该受人宰割，步雪遥却没想到他竟然另有一战之力。

色空道：“固所愿也。”

门别传来职员变更之声。想必是步雪遥带走了本来驻守于此的“天蛛”，往峭壁之上去了。

四十余人，被他从赵冰蛾手中抢下一半性命，剩下的都血溅当场。

“当然。”赵冰蛾踢开一块石子，砸在洞壁上收回响动，“我挖了他们眼睛，又断了他们双腿，免叫这些疯子自相残杀砸了我的承诺，将他们关在一处山洞里留了水粮，能不能撑到其间事了为人所救，便都看天意了。”

“我既然开了口，就自会措置好，不必担忧泄漏动静。”赵冰蛾瞥他一眼，见色空松开拳头，心知这老秃驴是情愿束手就擒了，这才嘲笑一声，“我去措置这些人牲，你留下措置这老秃驴，可别把到嘴的鸭子弄飞了。”

“赫连御早在两年前就已达到《千劫功》第八层，这两年下来他不竭拿武人练功，功力越来越高，脾气也越来越阴戾。”赵冰蛾淡淡道，“六年前我尚能通过秘法影响他体内的‘长生蛊’，但是到现在我已感受不到蛊息，申明他的内力已经足以压抑蛊虫了。”

盘膝念佛的色空终究开了口：“那些人，你如何措置了？”

就像那些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狠人，赵冰蛾从不会在别人面前哭，哪怕那是个瞎子。

色空摸索着拆开纸包，内里是颗药丸。

赵冰蛾刀行诡谲，招数一眨眼便是千变万化，但是色空以稳定应万变，拳脚攻守来往间滴水不漏，以静制动。刀锋好几次逼近他命门，却都在间不容发之际被挡下，若非色空为救不为杀，恐怕他和赵冰蛾这一战必是死局。

佛曰，历劫，勘破。

“既然如此，你就滚吧。”赵冰蛾沉下神采，“你在渡厄洞龟缩了这么久，‘天蛛’也只够在这四周结网，转头莫让猎物扯开了口儿，你丢脸事小，坏了大事才罪不成恕。”

“都有。”赵冰蛾一掀眼皮，“他胃口大，想一口把天都吞了，却不怕被撑破肚皮。”

步雪遥挺直了身材，道：“因宫首要拿他练功，不能动毒，便下了些麻药，以三枚金针封他三穴，可保三个时候无虞。”

可她毕竟没有。

他轻颂一句佛号，闻谈笑道：“好。”

“是。”赵冰蛾唇角如钩，目工夫沉沉的。

色空微微侧头：“若没有你，那些人恐怕都留不下活口。”

色空拨动佛珠的手指一顿，继而笑道：“安闲。”

言罢，她就不再看色空和步雪遥一眼，屈指吹哨唤来本身的‘魔蝎’，押着剩下这二十多人出了渡厄洞，一去就是个把时候。

唯有所思所想皆作所为，方能心之所向、目之能及，纵为苦行也生甘心。

“是你柔嫩寡断，才会进退两难。”

他年纪大了，又失了双眼，光秃秃的脑袋，灰扑扑的脸，如何看都狼狈，但是这一笑，就像佛像前古旧的灯台，点起了豆大火光，却映出一隅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