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困局[第2页/共4页]

“小僧俗名郭谓，家父是黄山派掌门。”恒远迎着赵冰蛾的眼神，“赵护法朱紫多忘事，但是这人间恩仇因果都记于六合之间，冥冥中自有报应。”

这些武僧常日里吃斋连佛，却都习得一身好技艺，突遭大变后虽因内奸反兵变了一阵子，又很快聚在一处共同抗敌，沿途还救下很多环境危急的同道，现在个个都是僧衣带血、一身狼狈，看着不像良家和尚，倒似刚从匪贼窝里杀了个七进七出的义兵。

色空嘴唇翕动：“赵施主……”

三十年前就该明白的事情，是她一向不平，是她向来不甘心，到现在终究罢休。

色空眉头微不成及地一皱，统统人循名誉去，只见火线人群分开一条道来，薛蝉衣一行人押着个灰头土脸的年青和尚走了过来，刚才那声“慢”就是出自后者口中。

他想起那些黑衣人各自摆设，终究明白赵冰蛾的筹算――她要将“天蛛”连同内里的白道人质一同毁灭。

“凡事都要你们做决定，到底是哪来的脸面？”赵冰蛾嘲笑，目光扫过下方世人，“甚么买卖，不过是骗你们罢了，别说色空一只手，就算他把头给我，也换不得这些人的命。我想杀的人，向来不能活！”

恒远这句话说得点到即止又非常奥妙，“油滑”天然是指演武场内存亡是非的决定，“旧情”却令人遐想。

声音喧闹，泣泪摧心，恒远却在这一刻双膝跪地，对着色空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杀生也为渡厄，佛有不成渡的冥顽暴徒，菩提佛偈无用，便唯有化身瞋目金刚!”

看来恒远对步雪遥说的话，也是真假掺杂，起码对于色空禅师，他或许有怨，却没有那般恨意，只是想借此机遇用色空禅师的手肃除赵冰蛾。

她本觉得恒远是要诬告二人将局势搅得更混，现在细谛听来，恒远言辞固然锋利，却都针对着赵冰蛾，不着陈迹地把色空禅师摘了出去，直到现在对方犹疑，才悄悄提示了一句公私之分。

可惜那监寺色若已经在惊变开端便遭灭口，现在死无对证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投向屋顶上的赵冰蛾，声音微冷：“赵冰蛾执掌‘魔蝎’，在赫连御失落的当下已成葬魂宫此番行动的一把手，孰轻孰重，各位前辈心中当自有计算。”

顿了顿，她手掌抬起，眼神对上演武场内惊骇看来的人们，嘴边还嚼着笑：“见闻至现在，当明伪善情！此生终究此，来世莫为人！”

“……”

地动半晌止息，楚惜微脑中转过动机：“夕照崖！”

一场话语机锋，字字句句都暗中诛心，转眼间将对峙局势逼到不得不发的伤害边沿，也让色空禅师面对不成挽回的挑选，更使赵冰蛾站在了风口浪尖。

薛蝉衣蓦地想起本身趴在草丛时听到的那段陈年旧事，现在看着色空禅师的游移，他与赵冰蛾之间莫非真的是有过私交？

之前在山林中构造大师回援的中年美妇开口道：“赵冰蛾，彻夜事关严峻，我等的确不能放你们走，但是只要你束手就擒不再伤人，我花想容定保你性命无忧！”

“出甚么事了？”

此时近在天涯，她盯着色空那双紧闭的眼睛，俄然破开一个笑容，低声喃道：“老秃驴，本来我是真的输了……不是输给正邪之分，不是输给世俗成见，只是输给你的……阿弥，陀佛。”

有了开口的人，世人都各抒己见，前辈们或自忖身份或静观其变，都没有急着开口，反倒是无相寺的诸多和尚纷繁出言为恒远辩白，恒明更是将长棍顿地，瓮声瓮气隧道：“薛施主说我师弟勾搭葬魂宫，可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