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水[第2页/共3页]
“胜似。”
叶浮生正色道:“不签卖身契!”
断水山庄第七代庄主谢无衣,年三十四,文武双全,擅使家传断水刀法,以此为基悟出沧澜十三刀,貌端方,性温良。十六岁初入江湖,奔赴西域五载,历经八十二战,仅一平一负,自此名扬天下。以后回转中原,随父参与武林刀剑会,应战武林群英,无一败绩。因当时年尚轻,以刀法惊绝江湖而居豪杰榜第八位。
十三年前谢无衣自西域回转,在边疆小镇救下一名薛姓女童,收她为徒,悉心教诲,除却家传的断水刀法以外,便是连沧澜十三刀也未曾藏私。可惜薛蝉衣根骨不佳,只能学得师长四五成火候,刀法一脉更是一窍不通,只要鞭法可堪一提。
管事的在一边晾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插嘴道:“你的后代?”
他从腰封里摸出个锦囊,乌黑色绢布上绣着一簇青竹,针脚混乱,把好端端的竹叶歪扭得跟毛毛虫一样,沾着些干枯发黑的血迹。隔着锦囊细细摸了摸,内里是块方形的玉佩。
她说得极不客气,叶浮生却笑了起来:“倘若我有一天当真死光临头,也必魂化轻风飞越千里,给他托一个梦去。”
自谢无衣二十岁起就少有人前来试刀,但是在三年前的一段时候,应战他的人却多了起来,乃至另有很多杀手盘桓在山庄四周,冬眠待机。
薛蜜斯美目含煞,势要把管事的抽个满脸着花,不料两根手指倏然点在她持鞭的手腕上,她只感觉腕间筋骨一震,手上力道一松,那两根指头鬼怪般虚虚划过,从她掌中好整以暇地劫了鞭子,悄悄一抖,长蛇回旋返来,乖顺地落在他手里,轻巧地仿佛只是从风中拈回了一瓣飞花。
叶浮生:“哎哎哎,您别活力啊,等会儿哮喘犯了如何办?”
说这话时,他绷着一张棺材脸,后背被管事的拧得没了知觉。耳边听得风声一动,他抬手刚好接住了一锭银子。
薛蝉衣端倪有些冷酷:“五湖四海,三教九流,这江湖哪一天不死人?自古存亡有命繁华在天,你许了诺,就必然能做到吗?”
薛蝉衣被他逗笑:“那你之前是如何死的?”
可惜她脾气虽刚烈,武功却远逊其师,现在老庄主也已然去世,倘若谢无衣真成了废人,断水山庄迟早会被江湖大浪所淹没。
薛蝉衣道:“你们一行都是外埠人,古阳城的行情门路概不清楚,想在短时候里站稳安身谈何轻易?你就算不为本身考虑,也要替那些老弱病残想想吧。”
薛蝉衣神采怔松,现在管事的站在车外,叶浮生双目紧闭,天然也就无人看清她脸上庞大难言的神采,嘴角微动,似笑如哭。
“妙手谈不上,冒昧蜜斯的罪人倒有一个。”叶浮生将鞭子盘成一团,双手偿还给她,笑容还是那样暖和有礼,“我二人都从北地边塞来,不清楚这些江湖旧事,如果有说错的处所,不知可否请蜜斯指教?”
此时雨势已止,天光也亮堂了些,叶浮生双目又浑沌下来,只能勉强看到些许表面,他干脆闭了眼,一手虚引:“薛蜜斯,请下车吧。”
半晌,她把神情清算得干清干净,板着脸道:“叶浮生,我有一桩买卖想找你做。”
管事的悄悄扯了扯叶浮生衣角,可惜这货仗着眼瞎恍若未觉,笑眯眯地答道:“甚么?”
如果谢无衣真的无药可医,那他死前何尝一败,就是永久的天下第一刀。江湖人除了称心恩仇,还图个争名夺利,曾经败在他部下的人、畏于沧澜不敢逾雷池的人,现在都像苍蝇一样从四周八方赶来,的确烦不堪烦。
薛蜜斯嘲笑道:“指教谈不上,只不过背后乱嚼舌根莫非不是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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