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警匪结仇怨[第1页/共9页]

“对，这里不平安，明天大煞冒（日出），我们回一马树。”天南星朝远处望去，他说，“坨子口影影绰绰有人走动。”

“大当家的，我们还没正式燎锅底。”大布衫子说，“一起办吧。”

“枪的事儿，随便提一下。”

“奉天。”高颧骨的来人——啃草子说，“我们哥俩路经此地，今晚想在府上找个宿儿（借住），嗓子冒烟啦，先给瓢水喝吧！”

看家护院的炮手是艾家受雇之人，恩赐布施属店主管家的事，岂敢自作主张，立即禀报管家。

“天南星马队。”啃草子嘲弄地说，“多亏你过夜，不然爷们要多费很多事。”

艾金生已经感遭到秧子房当家的火把移近本身，胡子说到做到，真的点了天灯，留下财物另有何用？再者，胡子不会放过百口长幼。他朝草垛一指，说：“那上面有个地窖。”

本年开春时三江日本宪兵队搞集屯并户，烧毁了西大荒上很多村庄，杀掉耕畜，女人遭践踏，强健的男人抓去挖煤，老弱病残的被当活靶子……那年在大布衫子的撺掇下，大柜天南星与一个叫柳叶儿的女人生下一个能骑马挎枪的……至此绺子里没人晓得，因为此事冒犯了大柜亲身定下的端方——七不夺，八不抢。比方跳八股绳的不抢，出殡送葬的，货郎……女人属于八不夺范围。冒犯绺规者，杀！现在柳叶儿母子就住在艾家窑西北面的纸房屯，此时不知母子如何？小日本的残暴行动激起天南星满腔仇恨，他发誓要会会朋友，柳叶儿母辅音信皆无，死生未卜，大柜怎能不顾虑惦记她们啊！

两个胡子抬来一坛白酒，大柜倒满一海碗，亲手端到啃草子面前说：“喝了吧，兄弟！”

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红眼蒙顿生邪念，钻进笼子里的鸟还能让它飞吗？旋即，红眼蒙一改傲睨统统的管家神态，佯出古道热肠急人之难，客气地说：“谁出门背屋子背后……不嫌舍间粗陋，请！”

“绺子有影(跑)的人吗？”天南星一激灵，问。

艾金生如愿以偿睡了柳叶儿，完事了管家红眼蒙骑马送她回纸房屯去，他叮嘱道：“快去快回，过两天跑亮子里一趟，问问奎元娶姨太的事啥时办，我们好筹办礼品。”

寂静的典礼结束，胡子喝酒猜拳行令，折折腾腾到三星偏西宴席才散，空落落地院里只剩下天南星，贰苦衷重重地坐期近将燃尽的篝火旁闷头抽烟，直到最后一束火苗燃烧，走向炮台。

沉重的柞木大门启动，来者迈进门槛，目光机灵地扫视院内，发明几处暗道构造，像似狗窝的处所，有两个不易被人发明的黑洞，酷像骷髅头令人惊栗的眼洞，那盘石磨上面也有几个黑洞……来者晓得这黑洞的用处，悄悄记在内心。

少女环儿点上烟灯，将烟袋送到艾金内行里。滋儿——滋儿，几口蓝烟吸进喷出，半晌，那张因熬夜失眠显得怠倦不堪的面孔，顿时现出轻松和生机。他淫荡猥亵的目光贪婪地盯着服侍他的少女隆起的胸脯，骄横且下贱地说：　　“往前来！”

落日一抹余晖从树梢消逝后，大院内沉寂无声，沉入乌黑如墨的夜色里，偶尔有只山老鸹或是小植物，从空中或墙壁仓促飞过穿过，吃草的马不时地打响鼻。

陶奎元的亲舅艾金生，看中了这块水草丰厚的地盘，倚仗差人局长的权势，趁卞大金字被撤除鹊巢鸠占，将家眷带来，大兴土木，修寨建院，开荒种地，成了远近驰名的殷殷大户。夏季牤牛河结冰封冻，插着“艾记”小旗的花轱轳铁车隆隆地辗过冰面，拉粮到镇上出售，或以粮易物，大把地赢利。不竭有逃荒闯关东的人来此做长工打长工，寻求生存，小屯也逐步昌隆起来，并有了新屯名——艾家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