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荼毒,一世为蛊(一)[第1页/共2页]
初晨,飘了一夜的雪花终究缓缓停歇,玉珩来到梅林,用琉璃菱花盏接着花瓣上的雪屑。还未及半盏,却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叫,他侧头看去,只见一女子躺在雪地上,银杯滚落一旁,唇角溢着暗红色的血迹。
“皇上有旨,那位公子的命先留着,改成宫刑。”
“皇后如何还没来?”皇上剑眉微皱,侧头问内侍。
“玉珩。”
“成日采霜撷雪的,手都冻坏了。”她目光停在他微红的手上,轻柔的声音似落花的感喟。
“如何,皇后对你的茶艺有何论言?”皇上固执金杯和几位妃嫔举杯,似漫不经心,又似别有深意。
“娘娘没说甚么。”
她在角落找到一株梨花,朝霞如胭脂般染在洁白的花朵上,花芯凝着一颗粉色的泪珠。
玉珩不知皇上的企图,总不会是让他给皇后醒酒吧?皇后的凤位固然还未曾摆荡,但在后宫中民气已丧,给她奉茶绝非甚么好差事。
萧美人之死,宫内哄传是皇后所为,皇上不成能没有耳闻,但事发后,他除了说“厚葬”两字外,并未有任何行动。现下也只是将脸一沉:“行了,本日是贵妃的生辰,别说这些祸事。”
他向皇上禀告,本身今后每隔七天去一次凤栖宫,皇上首肯以后,他便似履行号令般雷打不动。
“天哪,这不是正受宠的萧美人吗?”
“‘玉琬徒见传,交友义渐疏。’真是个糟糕的名字呢。”她将青铜爵往桌上一推,人便顺势趴在石桌上,头枕着胳膊,只暴露一弯弦月般的脸颊。
碧霄阁坐落在御花圃最高处,在上面能够俯瞰全部皇城。她气咻咻地爬上阁楼,却不低头,而是昂头看着天上的孤云。
“皇后既是斋戒,你送几屉糕点畴昔吧。”皇上瞥了玉珩一眼,颀长的凤目看不出心境:“再给她泡壶香茗,你的茶艺,后妃里只要她没咀嚼过了。”
“你叫甚么名字?”皇后望着他,答非所问。
手中的茶筅掉在地上,收回一声脆响,他赶紧谢恩,安静的心底竟出现波澜,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暖和的话了。
两人走到半山腰,遇见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妃嫔。那妃嫔见皇后只要玉珩相随,便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该死的妖女!当年你毒杀了我姐姐,必然会有报应的!”
她回寝宫换了一件茜色绸裙,是玉珩在她身上看到的第一抹残暴,他淡泊的眼眸也染上了光彩,跟着她的倩影,朝御花圃走去。
“我不太懂茶,你随便吧。”她持续喝酒,并不看他。
“哦,想是因为萧美人的事吧,真是可惜呢,前几日明显还、”丽妃叹了口气,用手绢拭了拭眼角,其他几位妃嫔也跟着记念了一番,但较着是等着看好戏的氛围。
皇后一袭浅紫色纱裙,娴雅地坐在亭中,纤纤玉手正固执青铜爵喝酒。直到玉珩俯身施礼,她才缓缓将头抬起。
“不成能是他杀吧,昨日皇上还说要封她为妃呢。”
“皇上还让卑职给您泡壶香茗,不知娘娘喜好甚么茶?”玉珩有些恍神,悄悄看着那张冶丽出尘的脸,一双美眸好似堪堪结冰的湖面,清滢幽艳,让人徒生疼惜。
日色西沉,漫天霞光洒落,将本就倾城绝色的她照得更加不成方物。明显是很凄婉的情境,她看向玉珩的眼眸却十清楚媚,仿佛揉碎了太阳光:“玉珩,你识得百茶,可知有一种茶叫‘离人含泪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的。”她的声音很轻,像轻风的呢喃,旋即便扯着玉珩的衣袖:“快点,再晚就寻不到了。”
从素梅绽雪到碧桃凝露,只要玉珩前去,皇后必是在绮梦亭内小酌,无一例外。
“真巧。”她笑了起来,唇畔却漾着一丝苦涩:“我叫玉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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